屋子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待那传令兵走后屋子里刀疤景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有些冷,门外面的司卫们便有些发怵,每次当将军或者几位都尉脸上露出这种欲择人而噬杀人般的冷冽气息时,那肯定是有人要倒霉了,不知道这次倒霉的又是谁,街头混混,还是清兵?
放下书信,刀疤景扭头对李佢说道
刀疤景老李,出事了!
不等李佢发问,刀疤景又接着说道
刀疤景吉安的一支清兵正在偷偷的向九江方向集合,九江府成王那边决定先下手为强命令咱们立即越过武功山袭击安福县城,锦衣营需要离开古江县城,所有将士一律准备好长期在安福作战的粮食,还让将军马上去九江府报备!
李佢嗯?!
李佢微微蹙眉道
李佢可将军他人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刀疤景事关重大,马上派人去找!
刀疤景沉吟着说道
刀疤景这样,我先去九江府那边支应着,你马上多派几个人出去找,重点是山里以及报恩寺,我估摸着将军不是跟几个地主老财要军费去了,就是去报恩寺找方大哥谈心去了。
李佢行,我这就去安排,你到了九江自己小心
李佢连连点头。
张大牙景都尉,李都尉,将军他可能没去山里或者报恩寺。
锦衣营负责后勤的张都尉从门外走进来说道
张大牙下午出门之前将军接见了一个人,好像是天京方面要请他去莲花县参加一个什么会议,所以我想,将军他很可能已经去了莲花县。
刀疤景这样吧,老张你马上派人向去莲花方向的关卡求证。
刀疤景说完顿了一顿,又吩咐李佢
刀疤景你那边也不要落下,马上派人分头去找。
张大牙、李佢遂即领令分头而去。
张大牙派人去守在古江去往莲花的关卡哪里一问,果然吴林带着一群人去了莲花县,但是此时天以渐暗,今天是联系不上了。
张大牙出了会议室大门,马上便有亲兵好奇地问
亲兵都尉,你刚才说的可是天京那边有人找咱们将军?
张大牙你说的废话。
张大牙没好气道
张大牙除了天父所在的天京,在这世上,你难道还能找出第二个天京?
另一个亲兵马上又问道
亲兵咱们将军在天京难道有熟人?
张大牙熟人?
张大牙撇了撇嘴,颇为不屑地道
张大牙何止是有熟人,老子就这么跟你们说吧,只要咱们将军点头,他随时可以找天父要个王当当,哼!
亲兵不会吧,咱们太平天国被封王的可也就那些号人!
亲兵就是,那些王爷手里可都是兵马上万,有钱有人有封地!
亲兵咱们将军只是个侯爷,王爷可是天父以下最大的了,官升几级不说,起码不用在古江这里受苦啊,将军他啥不去?
整个亲兵队伍顷刻间便炸了锅,几个亲兵兵纷纷追着张大牙刨根问底,张大牙却拍了拍屁股走进了自己的帐篷,临进门前又扭过头来对着十几双殷切的眼神说道张大牙我说将军是因为情义两个字,知道嘛?去去去你们这些兔崽子懂个屁。
江西省首府,九江城的天空上已经挂起了战争的阴云。
九江成王府内,太平天国成王郑区正在侃侃而谈,郑区戎装笔挺,铁制的铠甲在光亮下熠熠生辉,单从卖相上来看是相当不错的,就是天父洪秀全对这个相貌堂堂的嫡系也着实宠爱无比。
议室大厅另一侧,圣字营将军黄得劳正和自己的副手韦博站在一处说话。
黄得劳两年了。黄得劳几近乎贪婪地吸了口来自窗外的新鲜空气,颇为感慨地道
黄得劳终于又闻着这熟悉的味道了,江西,我们终于是又杀回来了!
韦博是啊,整整两年了。韦博也跟着感慨道
韦博我们终于是回来了。
黄得劳这次回来,咱们就不用再走了。
黄得劳一巴掌重重拍在窗沿上,眉宇间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机,说道
黄得劳吉安的几千满清清妖,这回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韦博儒雅的脸庞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冷意,点头道:
韦博咱们从广西打到云南,再是湖南,现在到了江西,光是江西咱们就来回了几次,清军不知死活想收复江西切断咱们江南与西部的联系,这一回,咱们非得告诉清军什么叫打战。
两人说到这里,黄得劳忽又想起一个人来,当年江西血战,有那么一个人可是狠狠地崩掉了清军几颗钢牙,当下问韦博道:
黄得劳韦兄,古江县派去的人有消息了吗?
黄得劳问得没头没脑,韦博却知道他的意思,苦笑道:
韦博有了,临来九江前我以你的名义给他送去了一封书信,请他到九江驻军衙门站晤面,结果你猜怎么着?
黄得劳怎么着?
黄得劳一边摇了摇扇子消解暑气,一边问道
黄得劳那小子还是拒绝我们了?
韦博这可不是咋的?
韦博摇着头,又摸仿着那人的表情语气,说道
韦博传信的人说,这小子的原话是这样的,请喝酒吃肉就免了,他们哪里已经几个月没发饷也没有配置新装备了,要是咱们有心就把置办酒席的钱给他,或者折算成铠甲兵器也行,实是不行就是我们换下来的破烂家伙他也不嫌弃。
黄得劳闻言大笑,摇头道:
黄得劳这家伙还真是有趣的很,苦中作乐苦中作乐哇。
韦博也笑了笑,旋又感慨道:
韦博这头小狐狸啊,也还真有些可惜了。
黄得劳是啊,是很可惜,他这一身本事当个王有余了
黄得劳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长叹息道
黄得劳他跟方子良毕竟是生死兄弟,加上方子良临死之前又把锦衣营托付给了他,换成是我,这个心结只怕也确实是很难解得开。
想了想,黄得劳又道:
黄得劳这些年他在江西,过得应该不大称心吧?
韦博谁说不是?
韦博喟然道
韦博既便在江西这里他那支部队是老资格,他的锦衣营也就是个后娘养的,家伙用的是破铜烂铁,军饷还经常拖欠,兵员也才刚补足,听说他为了筹饷又不愿意欺压百姓,他还经常出入山里山外、寺里找各界人士募捐,为的就是让锦衣营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