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木柯在灯下翻着词典,听丹尼尔说话。
不过半天的时间,他已经能听懂开尼尔的大概意思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弄死他们?教父让我听你的。”
木柯翻过一页词典,“再说吧,过两天。”过两天他就差不多把股东们稳住了。
是什么时候自己突然变了呢?阳光丝丝缕缕地穿过少年的发丝,亮起的金光灼目。
木柯眨了眨眼,似乎要放松一下被刺痛的双目。
两年前丹尼尔来意大利,不仅是为了木柯的事,他还要帮白六巩固他的地位与权力。
木柯曾亲眼看到过。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声突兀的枪声炸响,一辆正常行驶的汽车因为车胎被打中,醉了酒一样歪歪扭扭地停了下来。少年堂而皇之地走向汽车,又是一枪打坏了车门锁,将一个浑身发抖的人拽了出来。
丹尼尔脸上挂着微笑:“给你三十秒跑吧。”
那个人听不懂意大利语,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拔腿就跑。
三十秒后,一声清脆的枪响带走了白六的仇人。
人们尖叫着四散逃离,金发少年却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张扬恣肆地笑着。
那一刻,木柯明白了什么,他看着丹尔,那是他想活成的样子。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丹尼尔,纵使阳光灼痛了他的眼睛。
“咔哒”一声,门开了。
池萍端着一个瓷碗过来。
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使丹尼尔立刻睁眼,刚想掏枪就被木柯摁住了手,轻轻的,没什么力气。
但丹尼尔就“哼”了一声,收回了手。
“喝药了。这马上入秋了,天再热也不能贪凉,省的冬天又是难熬的三个月。”
池萍将冒着热气的药碗放在了桌子上,抬头就见她们高冷的木总刚刚把手从丹尼尔的手上收回来。
“?”池萍认出了他:“你认识木总啊?我那儿有包新茶,记得去拿呀。”
丹尼尔点头,木柯惊讶地看着两人互动,不动声色地将药碗推远:“你们认识?”
池萍眼尖地把碗拉回来:“邻居。木总,逃避是不行的。”
虽然木柯自小就在吃各种药,但他还是受不了那种苦味。喝完之后,整个人感觉都是麻的——除了令人肌肉应激的苦,没有任何其他感觉。
丹尼尔放肆地嘲笑:“哈哈哈,木柯你竟然怕苦!”
木柯冷冷看他一眼:“你不怕苦,你喝一口?”
池萍一脸蒙地听着两个人叽哩咕噜,然后就见丹尼尔端起碗来猛灌一大口。
池萍的脸有点木。
她是知道这药有多苦的。
果不其然,丹尼尔的脸皱成一团,莫名有点幼态的可爱。他立刻把一大口药全吐出来,暴怒地说:“木柯!这是什么东西?!”
木凉凉地看了丹尼尔一眼:“你不是不怕苦吗?”
丹尼尔深深地感到木柯活到现在的不容易——怎么就没把他苦死呢?
没过一会儿,正在和菲比织毛衣的刘佳仪接到了辛奇玛尼家族二把手的电话。
“有什么事吗?没事挂了。”刘佳仪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