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到十一点,我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回到家,把外套甩在沙发上,刚眯没多久,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像子弹一样密集。
"谁啊?"我揉着酸痛的脖子往猫眼外看,然后迷迷糊糊开了条门缝。
楼道灯忽明忽暗,空无一人,正要关门,突然瞥见地上有张对折的纸条,捡起来一看,上面用红笔歪歪扭扭写着:"别开门,快跑。"
"搞什么..."我嘟囔着把纸条揉成团,正要扔时,突然听见"啪嗒"一声——玄关的钥匙自己掉在了地上。
客厅灯泡开始抽风似的闪烁,我抄起扫把,手指碰到开关的瞬间,黑暗中传来"沙沙"的摩擦声,像是有人穿着湿拖鞋在地板上拖行。
"谁在那儿?"我的声音在发抖。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我摸到手机打开手机功能,光束扫过沙发时,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原本空荡荡的沙发上,赫然放着一个黑色登山包,拉链缝里露出一截...像是头发?
"卧槽!"我后退时撞到茶几,茶几又撞向沙发,背包"咚"地栽倒在地,滚出个脏兮兮的毛绒玩具熊,它的右眼被人用红线缝死了,左眼纽扣反射着诡异的光。
"惊喜吗?"阴冷的声音突然贴着我后颈响起。
我转身时手机飞了出去,蓝光照出一张溃烂的脸——是半年前新闻里出现过的跳楼的租客,年轻的脸现在爬满蛆虫。
"你……你不是……"我后背快速后退几步,抵着墙往下滑。
"死了?"他歪头,腐肉簌簌掉落,"那为什么我的背包会在你家衣柜顶层?"
灯泡"砰——"地炸裂,黑暗中,玩具熊的缝合线"噼啪"断裂,黑发如潮水般从缺口涌出,一股阴冷窒息的恐惧将我淹没,我怎么叫都叫不出声。
"叮铃铃——"突然,刺耳的闹钟声把我惊醒。
我浑身冷汗地从沙发上坐起,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晨光透过窗帘照在沙发边的登山包上——拉链大开,里面塞着拆迁通知单,赫然印着昨天的日期。
楼下传来施工队的吆喝声:"最后一家,今天必须搬完!"
手机屏幕亮起,房东发来消息:「小胡,你楼上住户的东西还没清理,记得配合拆迁办」。
我颤抖着拨通电话:"张叔,我住的这里……是不是死过人?"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去年有个小伙熬夜加班猝死了,你租的正是他生前住的屋子。"
挂掉电话,我盯着茶几上的玩具熊——它的左眼纽扣脱落了,露出微型摄像头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