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一堆暗招的闲云提着一柄桃枝杀到了世界意识化身所在的空间。
化作玄衣小童的世界意识化身正在同那团剪不断理还乱的因果线作斗争,另一边堆放了整齐的两小捆,一捆墨色,一捆亦色。
突临的大动静,激得小身子一颤,回身见着是位陌生的白衣公子,又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有点熟悉。
一些曾听过的不知真假的传闻突然冒出,小童带着三分猜测,余下的全是蓄势待发的警惕,问眼前闯入自己开僻的藏身空的白衣公子:“是,是闲云大人吗?”
闲云压下不合时宜想犯的老毛病,千叮万嘱告诫自己此时不能再对任何孩童心软。
哪怕对方的金瞳再澄澈懵懂,有无限改变的可能。
自己能改变,别的什么垃圾同样也可以。谁又知道这是不是特意等着他落网的圈套呢?
虽然在那道刻入他骨血的细线出现时,已经足够证明这一点了。
“拿出来。”
不知头尾的一句,小童在触上那双带着熟悉的冷意的眸子,即使颜色比那双杏眸要浓上几分,也认出了眼前这公子就是闲云。
看来,那个传闻不全然是谣传,还是有些根据的。
小童也瞬间懂了这不知头尾的一句要传达的是什么。
但,那位将闲云大人带来的大人嘱咐过,这是自己翻身的筹码。
祂不想这么好的闲云大人出事,但同样不想倾注了自己心血的世界变成另一个世界的养料。
这对世界意识来说是个难以做出抉择的难题,所以祂犹豫了。
有强劲的气流划过祂的周身,自发隔起另一片小空间,只有祂和闲云大人。
叶与叶的碰撞发出“沙沙”的响声,世界意识因犹豫而微垂的脑袋,下巴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托起,金瞳对上此时不知如何面对的大人。
“他们监视你还是怎么地?”闲云看着又冒出眼泪花的世界意识,声音带上了两分不自知的无奈,“如果不是,将东西拿出来交给我。”
“当初的承诺不会不认,况且,”闲云自嘲般笑笑:“我没你想的那般大能耐。”所以,只能在最坏的情况下,保下自己的一丝神魂,听天由命。
世界意识忽而瞪大了双眼,一副吃惊的模样:“大人怎么会……”
说到这些,闲云才会露出一点在熟人身边的自然鲜活的不耐,不是受制于什么的那种,是在无拘束的状态下,对某些言论细想之下反驳不能,又无孔不入的不耐。
“那些闲得慌的,来来去去不就编排我那几点吗?你能接触到上界的人,听到一两个这种传闻也不奇怪。”
听了解释,世界意识才回上一个问句:“那些大人没有监视我,是我胆子小又贪婪,是我怕闲云大人会撒手不管。”世界意识边带着哭腔
解释,边拿出了被自己藏着的因果线:
“那个大人说只要有这个,只要维持着这模样,闲云大人就会不得不管,会心软而降下警惕。”
“那你就不怕我拿了东西后真撒手不管?”闲云从白嫩的手心接过那两根线,桃花眼与那双金瞳对了个正着:“传闻之一,闲云向来随心,不管是曾做出的承诺还是说出口的话中的真实性。”
好巧不巧,他还真生过几次撒手不管这世界毁灭与否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