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溪棠房内]
“哐当——”
木门被周行之带着蛮力踹开,周行之带着禁军闯进来。
他一眼扫过房内,看见于溪棠独自站在妆奁旁,鬓发微松,一支金步摇斜插在发间,正垂着眼睫,指尖捏着块半湿的卸妆棉,眼尾的朱砂被擦得淡了些,反倒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周行之萧景宴呢?!
他嗓门粗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黏在于溪棠微微敞开的领口,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那点捉奸的怒火,早被色心冲得七零八落。
于溪棠缓缓抬眸,先是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慌忙屈膝行礼,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意:
于溪棠陛下?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么带着这么多人来了?嫔妾……嫔妾未曾见过王爷啊。
她垂着头,故意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发间的冷香随着动作轻轻散开,心里却明镜似的——周行之这蠢货,能查出个毛线,此刻眼里只有她的身子,根本没心思细查。
周行之没见着?那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去哪晃荡了?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脑,显然是被嫉妒和酒意冲昏了头,眼神黏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于溪棠抬起眼,长长的睫毛上像是沾了水汽,一脸无辜地歪了歪头,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着如何应对:
于溪棠陛下说笑了,嫔妾今日身子不爽快,吃过晚膳便回房歇着了,哪里也没去呀。倒是陛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说话时指尖轻轻绞着袖口,那副懵懂又委屈的模样,看得周行之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反倒觉得是自己太急躁了。
周行之你、你没骗人?
他还想追问,目光却瞥见她腕间那圈淡淡的红痕——此刻倒成了最好的诱饵,勾得他心猿意马,说话都带了点结巴。
于溪棠垂下眼睑,眼角余光却精准地落在墙角那尊半人高的青铜鼎后——萧景宴此刻正缩在那里,玄色衣袍与鼎身的暗影融在一起。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十分钟前,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十分钟前]
萧景宴将她按在冰冷的妆镜上,镜中映出他布满红血丝的眼,还有她被扯得凌乱的衣襟。
他的手死死扣着她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襟,指尖滚烫。
忽然,窗外“嗖”地闪过一道纤细黑影——于溪棠心头猛地一沉,看这身形,是徐月凝的人!那女人竟也在暗处盯着她,这下麻烦了。
于溪棠萧景宴!你给我醒醒!
她攥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后扯,声音因急切而发颤,心里又急又怒——这疯子难道要在这里毁了他们两个人?
于溪棠你看看外面!是徐月凝的人!你想让她看见你这副鬼样子?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有双魂噬心病吗?你想死是不是!
萧景宴却像没听见,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锁骨上,牙齿甚至要咬破她的肌肤,手臂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勒断,眼底翻涌着混沌的红:
萧景宴死?那就一起死!黄泉路上,你也别想甩开我!
他的声音带着病态的亢奋,吻顺着她的颈窝往下滑,带着掠夺的意味,指尖已经探进她的衣襟,摩挲着细腻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于溪棠我不想死!
于溪棠看着他眼底那片疯狂的火海,忽然停下挣扎。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她太清楚萧景宴的软肋——那点藏在冷酷下的救世执念,还有……对她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她猛地抬手按住他的后颈,用力吻了上去。不同于他的粗暴掠夺,她的吻带着刻意的缠绵,舌尖甚至轻轻舔过他的唇角,像在安抚一头暴怒的困兽。她能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眼底的疯狂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顺从撞出一道裂缝。
于溪棠心头一喜,趁势翻身将他按在妆镜上,膝盖抵着他的腰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吻顺着他的唇角滑到下颌,声音又软又媚,带着刻意的蛊惑:
于溪棠傻子……要疯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她的手指插进他汗湿的发间,轻轻摩挲着他的头皮,另一只手抚上他紧绷的胸膛,感受着他压抑的颤抖,指尖故意在他心口画着圈:
于溪棠你忘了?你是这世上最爱民如子的摄政王啊……灾区的百姓还盼着你发粮,边关的将士还等着你的兵符……你死在这里,他们怎么办?
她吻着他的喉结,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于溪棠你是最清正的良臣,是能定国安邦的柱石……怎么能栽在这种地方?
“爱民如子”“清正良臣”狠狠劈在萧景宴心上。他浑身一震,眼底的混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红血丝渐渐消散。他怔怔地看着于溪棠,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
萧景宴棠儿……?
于溪棠是我。
她立刻直起身,眼底的媚意瞬间换成急切,压低声音:
于溪棠别愣着了!徐月凝的人在外面!快躲起来!
萧景宴这才彻底清醒,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滑落,羞耻与后怕瞬间淹没了他——他刚才差点失控,差点毁了一切,还差点……伤了她。他刚要转身往窗户跑,却听见门外传来周行之粗嘎的嗓门。
于溪棠来不及了!
她一把拉住他,指向那尊青铜鼎:
于溪棠躲进去!那里最隐蔽!
萧景宴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终究是咬了咬牙,矮身钻进了鼎后。
而此刻,周行之还在对着于溪棠发愣,半晌才想起正事,梗着脖子喊道:
周行之你的贴身宫女呢?叫她们来!
于溪棠嫔妾见她们白日劳累,便让她们回房歇息了。
于溪棠垂着眼,声音柔得像水,心里却冷笑——呵,她俩可是我的护甲,看你能问出什么!
周行之歇息?我看是串通好了糊弄朕!
他虽然色迷心窍,却也没忘了来的目的,粗声喝道:
周行之传青衣、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