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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烟雨之缘

被时光遗忘的爱情。

[廖楠捕捉到张恒源脸上浅浅的一笑,只是嘴角轻微上扬的弧度,却那样迷人心魄。]

这座南方的城市多雨。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清晨下到了傍晚,依旧没有要停歇的预兆。

望着自苍穹一点点落在地上的雨,林皛很是苦恼。她摆了摆廖楠的手臂:“楠楠,怎么办啊,我们没有伞哎。”话音未落,细雨瞬息转为滂沱。

人山人海的走廊,大都是无伞驻足等候雨停的同学,看到这般景象,更是哀怨声连天。林皛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盯着每一个在雨中慢悠悠地走的同学,希望可以蹭伞或借到一把伞。

“哎哎哎楠楠楠楠!”廖楠捧着英语书正在背英语课文的时候,林皛突然扯上她奔向大雨中,嘴上也不闲着,“我刚刚看到一个男生手里还有一把伞,去吧楠楠凭你的才气和美貌征服他!”

几乎只是在一霎那,二人便站在了那男生的跟前,像拦住武松过岗的老虎、截住镖客的山贼,硬生生地挡住了男生的去路。男生中等个,身着夏季校服,理着学校规定的板寸头,看起来是个中规中矩的学生,看到“从天而降”的两个女生,心中有几分吃惊。

“嗨,同学你好。”林皛格外热情地跟那男生招手微笑,“我们的伞放在宿舍了,可以跟你借一把伞吗?你放心,我们用完了就会还给你的!”

男生注视着面前狼狈的两个女生,忽然笑了一下。薄薄的唇下是两排光洁的牙齿,虎牙隐匿在深处,看起来格外喜人。

廖楠并未像林皛那般热情似火,只是艰涩地启唇:“你好,我们是高二(17)班的,我是廖楠,她是林皛。”

“高三(17)班的张恒源。”说着,俩小姐妹的头顶凭空多了一方遮蔽,不再受雨水侵袭,“拿着,我走了。”

浑身湿漉漉的两人目送着张恒源远离自己的视野,廖楠益发觉得张恒源这个名字很耳熟,便拽了拽林皛的衣角悄声问道:“林皛,好像……高三一直盘踞着年级第一那个位置的人,好像就叫做张恒源吧?”

每个年级的17班是本年级唯一的一个实验班,里面真可谓是“藏龙卧虎”,随随便便叫出里面的一个同学都是名字响当当的,什么奥赛金奖、年级前十,在实验班里实属寻常。

一阵风呼啸而过,掀起了夏季女装校服的裙摆,倾盆的大雨此时像发了疯似的不住打在遍眼能及之处。林皛牵着廖楠跑上教学楼与综合楼之间的走廊,嚷道:“哎呀别管他那么多,借到伞就好啦。就算是的话也不过是你这个高二年级第一跟高三年级第一借伞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不?”

这个风风火火的姑娘。廖楠在心里忍不住窃笑。

约莫是晚自习即将结束时,哭泣了一整天的天空才止住滴滴答答掉落的眼泪。拨开乌云,一轮顶着草帽的圆月朦胧得很,在苍茫幽暗的天幕上,真像画笔随意在黑色画布上涂抹的一块黄颜料。

或许林皛是因为下午淋了雨的缘故,头昏昏沉沉的,像是发了低烧。廖楠看了一眼桌膛里跟张恒源借来的墨绿色的雨伞,想到下午那句“用完了就还你”,再看看双颊粉红神色疲惫的林皛。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搀扶着林皛在放学后去了校医室。

校医室里除了校医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人了,廖楠把“现在天气转凉了别让她感冒”“多喝点热水排毒”“按时吃药”等诸如此类的校医的叮嘱牢牢记在心里。林皛这个小迷糊,外表看上去是醒的,估计灵魂都在梦乡里了。拎着校医开的药,廖楠把林皛的胳臂架在自己的肩上,扶着晕乎乎的她回宿舍区。

平日里回宿舍的路不过短短百米,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就可以轻易走完。而今天也不知什么原因,这条路断电了,没有任何一盏路灯是明亮的。四周黑魆魆的一片,甚是怵人。

“林皛你个坏蛋,发了烧啥事都不管了。”廖楠小步挪着步子,轻声嗔怪道。

“廖楠、林皛?”身后蓦地传来一个很像张恒源的声音,廖楠先是心中一惊,又莫名地沉静下来,兴许这就是所谓“安全感”?她的脚步宛若被一声喝令止住的歌——戛然而止,她让林皛斜倚着自己的肩头,凝望朝着后方黑灯瞎火的路:“张恒源学长?”

“嗯是的。”一个单薄的身影逐渐靠近廖楠,她可以确认这就是张恒源本人了。张恒源替廖楠扶住要倒下的林皛,横抱起她:“她发烧了?”

廖楠看着似乎打算一睡不醒的林皛,“嗯”了一声,瞟到瘦瘦的张恒源抱着林皛这个微胖界的女生走路有些颤颤巍巍的,好像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担忧地问道:“学长,实在不行的话,把她放下吧。”

“没事没事。”张恒源摆摆头,起初还走得摇摇摆摆的,现在越走越顺畅,他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感受到林皛的体温,“她好像烧得蛮严重的。”

“已经去校医那儿拿了药,等回了宿舍喂她吃下,明天就应该没事了吧。”廖楠将垂落下来的碎发捋回耳后,目光正对上张恒源澄澈的眸子,倏忽红了面颊,“你的伞,明天再还给你吧。如何?”

张恒源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似乎他没看到廖楠娇羞的面庞,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廖楠啊,我们都是南安小学、南安初中毕业的,我一直都是你学长哈,你应该不知道吧?哦对了,我记得你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市级的书法奖就拿到手软,从初中第一次考试开始次次都拿第一……”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啊……”廖楠很是惊讶于一个第二次见面的人竟是自己从小学到高中的学长,而且他还这么了解自己。

走到了宿舍区,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间的一盏太阳能路灯正恪尽职守地工作着,发出明亮的光芒。廖楠捕捉到张恒源脸上浅浅的一笑,只是嘴角轻微扬起的弧度,却那样迷人心魄。

“因为你 爸爸是我小学的体育老师,你 妈妈是我初中的班主任啊。我都是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

听完这句话,廖楠“扑哧”一声放肆大笑起来。笑够了,才搀过林皛,与张恒源告别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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