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急着回去,一个翻身上了火车顶,盘腿坐下,与其回去打草惊蛇,不如等同伙上门,感受世界的安静。
车厢内的女人时不时往外看看,不知是在担忧张瑞曲,还是在担忧被丢下车的人。
孩子还在哭,已经渐渐傍晚了,聊了一下午的话,人们也有些累了,听着孩子的哭声不由烦躁。
有男人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到底是不是孩他娘!会不会哄孩子!饿了给他吃东西啊!你听听他哭多久了!”
旁边有群众附和:“就是就是。”
女人经这么一问,脸上有些挂不住,“我当然是孩他娘了,只是没奶了……我尽量让他安静。”
男人得了回答,便不再揪着不放。
好心在这个时代是无用的。大家生活都困难,没有想着将人拉下来便不错了,谁会凑上去给自己找罪受。
最后还是女人一人将孩子哄睡,抱着孩子缩在座位一角,任谁看了不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张瑞曲自进了车厢先是被嗅觉冲击,后是被目光窥探,似乎是感到惊讶和奇怪。
她扫了一眼过去,对方很快低头掩饰动作,黑漆漆的眼眨了眨,继续往里走,回到她的位子。
实话说,她的位子没有被占还是蛮惊讶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里面抱着孩子的女人。
“孩子睡了?”张瑞曲轻声开口。
“啊,是。”
女人接触到她的目光显然被惊了一下,愣了一秒才回答。
“谢谢你帮我看着位置。”
女人不回答她,只是看着孩子。
“孩子很可爱,起名了吗?”
张瑞曲的脸很有魅惑力,浅笑时人看着很和善,亲和力满满,也很勾人。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面无表情,看起来很不好惹。
但是很漂亮。明明是厌世脸却也是女娲炫技之作,不会让人厌恶,反而会让人觉得安静,有种可靠的感觉。
莫名地,女人静了心,“还没,等下车见了孩他爹再说。”
“哦,你一个人出门挺不容易的吧,还照顾着孩子。”
“没办法的办法,我看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不见家人。”
“家道中落,正是出门寻亲。”
“也是苦命人。”女人往漆黑一片的窗外看去,叹息一声。
“同为苦命人,你知道外面那些男人吗?”张瑞曲轻笑一声,也往窗外看去。
女人抱紧了孩子,逃避着她的目光。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我听说,这一带有狼出没,要是不小心落下了,可就危险了。”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些,说不准他们已经回去了,我们聊这些干嘛。传言还是不要轻信的好。”
“嗯。那孩子,是你的吗?”
“……”
“怎么不说话了?”
女人转头看着她,声音渐渐拔高:“你怀疑我?”
“别把孩子吵醒了,好不容易睡着的。”张瑞曲笑着转移女人的注意,心里也有了底。
女人气愤的再度哄起孩子,经过一下午的折磨她有些受不住,转手就丢给张瑞曲。
“这还真不是你孩子?”
被迫接孩子的张瑞曲手臂僵住了,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女人无孩子一身轻,再度回避问题,“你吵醒的你哄。”
张瑞曲盯着在怀里乱叫的孩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外面的孩子可跟张家的孩子不一样,不能打不能摔,还不聪明。
特别是幼崽,碰一下就哭,不如意了也哭,就是麻烦。
用药直接迷晕?张瑞曲开始思考这个方法的实用性。
实用是实用,就是废孩子。
孩子哭了几声似乎明白了面的人不会哄她,乖乖地又睡了。
旁边的女人震惊一脸,凭什么到你这里就不哭了!
张瑞曲无奈笑笑,将孩子放回女人怀里,戴上兜帽抱着刀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