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掌柜三十多,正值壮年,能干上这个职位也是有能力的,语言的艺术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只说姓董不说具体叫什么,重点突出,指向性强。
张瑞曲抬眼见他一脸避讳的模样,便换了个问题:“你娶妻生子了吗?”
尹掌柜被问的一愣,“……已有妻室与嫡女,不知贵客此言何意?”
“拍卖会后我要回东北一趟,这孩子与我有缘,相见甚喜,奈何此行凶险,劳烦尹掌柜帮忙照看一二。”
尹掌柜心说只是暂时照顾的话也不是不行,便点头:“自无不可。”
张瑞曲起身打开一个箱子,露出里面的金银,“两个月后,若我没有回来,这孩子还劳烦你安排做个义子,这一箱子便做孩子的财产。当然,你现在就可以从中抽出四成作为报酬。”
“这……”
尹掌柜有些犹豫,干到这个位子这些钱便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与张家扯上关系,对新月饭店是好是坏。
他根本就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她在张家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这无疑于一场豪赌。
“我张瑞曲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张瑞曲有意将名字透给他,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是他的事了。
罢了,收个孩子(把柄)也好。
尹掌柜叹口气,“不知道孩子叫什么名字?”
“尚且无名。”
张瑞曲的心思很简单,由他起名这孩子不说站稳脚跟,起码底下人敬他几分。
再一提,她是取名废。
看她给自己取的董一去就知道了,一去不复返。
尹掌柜也想到了这层,沉吟一声,有了主意:“便唤尹浮吧,身世浮沉雨打萍,做颗浮萍草也没什么不好的。”
张瑞曲点头,“也好。我能去拍卖会逛逛吗?”
“当然。祝您玩的开心。”
——
“董小姐,您的包厢已备好,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听奴一直候在门外,见与掌柜洽谈的女人先出来,便先开口问道。
张瑞曲右手摸了摸腰间的匕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她的耳朵,淡淡回答:“也好。”
听奴得了回复,便领人往包厢去。
新月饭店是个戏园改的饭店,厅有两层,下面一层是散座位,上面一层是雅座,中间镂空两层的层高,戏台在中间。
戏台子上正演着《霸王别姬》,两位演员表演的都不错,可似乎差点意思。
旁边的听奴出声,“每每拍卖会,都有客人点上这一段,不过今日扮演霸王的师傅请了假,由他的徒弟来演,自是差强人意。小姐若感兴趣,长沙二爷的梨园不失为好去处。”
“长沙二爷?”
听奴见人感兴趣,便多说了些。
“是,红府的新继承人二月红。说来有趣,风流成性的二爷竟赎下面摊老板的女儿并娶其为妻,两人恩爱不疑,自此便不再光顾风流地。”
张瑞曲简单评价:“倒是痴情人。”
不过,红府是……?南派那个专研究魏晋南北朝明器的小家族?
竟有这一档子事?
有趣。
话说之前碰到的那个红家人叫啥来着?她艰难回想,却毫无印象,只记得对方长得挺好,也有君子风范。
不过再好的君子风范,干这一行也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