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有包厢的好处,不单视野开阔,还象征着地位,服务也上了个档次。
菜单上几千大洋的糕点、茶水,不要钱的往桌上送,用新学的词来形容——资本家的生活。
不过来这里的,大多不是为了吃,而是拍卖的东西。
闲来无事,张瑞曲翻了翻拍卖的册子,发现除了那个元青花长的有些意思可以作为藏品外,其他都是一些稀奇的药材、死人的首饰、难得一遇的各种珠宝。
无他,张家都有。
她靠在椅背上,无趣的听着底下拍卖师的开场白,往其他包厢看去。
正对面包厢里坐着位漂亮的小娘子,低声与旁边的丫鬟说着什么,不时还往她这里看,面上挂着可疑的红晕。
张瑞曲:?
她侧身唤来听奴,心说不用白不用,她倒要听听对面到底在说些啥子。
听奴仔细听了会儿,面上带着诡异,轻声说:“西北来的大娘子正夸您长的好,似乎看上您还打算……”
张瑞曲平静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看上了?还打算带我回去?”
听奴小心的瞧了眼她,点了点头,心说确实好看,也确实惨,便提了一嘴。
“需要屏风吗?”
张瑞曲呆滞点头,一副被新文化狠狠冲击的样子,仅仅五六十年功夫外面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屏风隔断了对方看她的视线,顿觉心安不少。
看来,她也要保护好自己了。
拍卖会正式开始,随着一件件商品被或高或低的价钱拍走,张瑞曲开始思考人们为什么努力赚钱、又变着法的花钱。
看他们或开心或肉疼的表情,她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想她上辈子努力为家族打工,虽说不穷,但也没富过。
过的不好,也不差。
进过森林与草原,走过沙漠,爬过雪山,下过深潭,从北到南;吃过山珍海味,也吃过观音土,见识过人心险恶,也感动于人间烟火。
扯远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老张家的人就是一块任劳任怨的砖,哪需要就往哪搬。
连她失忆了也想着回东北去,最后就那么死了,太悲催了吧,一点也不轰轰烈烈。
思绪在天上飞,人在地上享受来自听奴的热切服务,冷不丁就来一句,“你听到浮萍草的声音了吗?”
听奴动作一顿,“有人照顾着,董小姐不必担心。”
“我担心的是聪明的你啊,尹掌柜授意你听了吗?换人来伺候。”
听奴的脸一下子刷白了,借着台阶起身退下:“是。”
如果下人都能违背主子的命令,那么那个主子离失败也不远了。
张瑞曲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便有人送上赔偿。
新来的听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成色极好的玉,放在手上散发出阵阵暖意,据说还具有养神的功效。
养神不养神暂且不说,尹掌柜肯卖她几分薄面就好。
——
拍卖会结束后,张瑞曲又停留了一晚,见到了尹掌柜的女儿尹寒。
尹寒才十一二岁,便是个小美人,清新可人,活泼伶俐,不出意外就是新月饭店以后的主人(尹新月)。
尹寒穿着可爱的裙子跑来跑去,不时逗尹浮玩,不时趴在她旁边恳求看一看刀,也是个调皮的小姑娘。
张瑞曲心情好,便教着她用小刀,经过一晚的张家速成班,尹寒已经可以玩刀不伤自己了。
至于会不会被人夺刀,那就不是她管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她便动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