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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别恋4

生死别恋

(4)

欧阳云一开始教颜卿学无线电,就发现她确实一点基础都没有,电阻电容电子管等零件,一个都不认识。他问,我那亲戚从小就是无线电发烧友,你们插队就认识了,7-8年了,他就一点都没教过你?颜卿回答说,小李说我学也学不会。他都说了你学不会,你还来学干什么?小李说你水平比他高啊,只要你一教,我就保证能学会。这颜卿说话还挺俏皮的。欧阳云带过好几个来学无线电的徒弟,很有经验,准备从基础电路开始教,制定了一个系统学习计划。正在跟欧阳云学习无线电的一个转业兵徒弟看颜卿学什么一学就会,很不服气,就诋毁人家那鼓溜溜的眼睛是看到啥都想划拉,还有点泪袋和双下颏,多少是贪婪的面相还有点苦。还说她走路做事轻手轻脚,好像会轻功,肯定不简单。欧阳云就骂这转业兵徒弟太笨还小心眼,不好好学习还尽琢磨人。不久,接到亲戚来信提到本意要介绍他们搞对象处朋友。他大吃一惊,自己原来千般谢绝万般推诿家里、师傅和朋友介绍对象,浑然不觉中竟然是她在这里等着做自己的女朋友呢!想想人家是奔着自己来的,也认识这么久了,那可就得负点责任,别管她什么人成与不成,先教会她安装修理无线电再说。欧阳云立即改变计划,要在尽短时间教会她安装五灯电子管超外差收音机。他觉得京城的人都挺傲的,自己也就这么点本事。教会她之后,该断就断,别闹的满城风雨。能处就处,一辈子就是她了。欧阳云第一次到女生宿舍看到花花绿绿的衣服和被窝,颜卿床铺上方绳子还挂着一些背心裤衩和丝丝缕缕的东西,以及屋子里弥漫的一种气味,都让他有点不好意思。颜卿见欧阳云来了,就不紧不慢把晾着的东西收下了,不慌不忙叠好压到行李卷上枕头的下面。欧阳云知道女孩肩膀上要挎武装带,来月信时要用骑马布。但就是在家里,也没见过妹妹用过的那些东西。他知道这是男孩子不应该见到的东西。想到工友之间常戏谑说看女人东西烂眼睛,心里就直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却还是注意到她收拾的那袜子,脚底板上居然还有个破洞。欧阳云武侠小说看多了,就遐想,自己练了半天铁砂掌都没练成,而这颜卿看来早就练成独门秘籍铁脚板功夫了,真人不露相,说不上她还是个越女、吕四娘、聂隐娘那样的武侠高手呢!自己可得小心点,千万别招惹她。后来一忙乎起来无线电的事儿,欧阳云就忘记这是在女生宿舍,也忘记颜卿是身怀绝技的女侠聂隐娘了。一次,他们满头大汗地焊接电路时,颜卿突然把所有东西一推,说了一声我同学来了,站了起来。欧阳云也跟着站起来,回头一看是几个当兵的。看其中一位挺威严的,欧阳云就手忙脚乱敬礼,喊声首长好,就开溜了。颜卿后来笑话他慌慌张张的敬礼,连手都举错了。颜卿不无得意地跟妹妹说,欧阳云可真鲁,他就是个鲁智深。妹妹很想看看姐姐的鲁智深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长着猪八戒一样的大耳朵。颜卿就让他给生了小孩的妹妹送奶粉,都是那些当兵的同学朋友送来的。颜卿用头巾包裹那些瓶瓶罐罐,交叉打结让欧阳云挂车把上,骑车去见她妹妹。颜卿妹妹眼里的欧阳云,个头不高,皮肤白,眼珠黄,鼻梁挺高,眼窝还挺深,乍一看还有点像外国人,根本就不像鲁智深,不仅连一点东北彪形大汉的影子都没有,看过去还文绉绉地像个书呆子。但看他到门口还没跳下车就单腿叉地喊人,飞身跳下车就毛手毛脚拎东西往屋里钻的样子看,就肯定他是个愣头愣脑的愣头青。颜卿妹妹对这愣头青可就一点也不客气了,说起话来就连珠炮一样,他说点什么都给立马给他顶回去。欧阳云让她检查一下,看看瓶瓶罐罐会不会骑车时磕碰碎了。她说你的任务是送东西,里面的东西就不用你管了。欧阳云指着那孩子说了一句,喂!你得给我记着点啊,哀哀父母,勋劳生我!说完就要走。颜卿妹妹赶紧说,你不能走!你还没看看这孩子是男是女,像谁,你喜欢不喜欢呢。欧阳云说这孩子肯定像妈,也有点像你姐姐,是男是女没关系,但这么点的孩子都拉屎弄得到处脏兮兮的,我可不碰。欧阳云说的颜卿妹妹哈哈大笑,忙着给孩子换尿布。欧阳云瞄一眼就大叫,呀!有家贼!是男孩!他给她解释家贼就是家雀就是麻雀就是小鸟,东北习惯说有小鸟就是男孩。颜卿妹妹随口问那要是女孩呢,欧阳云随口就答,女孩就叫家贼窝呗!颜卿妹妹笑得气儿都喘不上来了,一边乐呵呵地收拾着小孩,嘴里叨咕着,诶呀,我的小家贼呀,您可千万别拉屎呦,一边大笑着指着欧阳云说,你还真是鲁智深!还做出一副咬牙切齿吹胡子瞪眼,举起块尿布要往他脸上糊,像要把欧阳云打出门去的样子。欧阳云很快就教会颜卿安装收音机。颜卿每次来他宿舍焊接电路,欧阳云几乎都是按照工友抄近道跳窗子不走门的习惯,一个箭步从窗子跳出去迎。但颜卿顺着走廊进来,他早就又跳回宿舍整理东西了。颜卿看欧阳鼓捣起收音机来就忘乎所以的样子就问他,听说你大会战革命加拼命,还披红戴花了?嗯,咱们中学“学奕”那篇你也念过吧,做任何事,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欧阳云说着,又指指床头的红缎子彩旗,你说的是那个。趁没人,我还拽回来一面绿的搭配,想给齐疯子结婚送礼。可这家伙有点没谱,又不结了!他说他是说着玩的。你要觉得好看赶紧都拿走,免得兆志齐疯子他们老拿这个说事,烦死我了!宿舍的人都说不当电灯泡,看颜卿一来,顶多打个招呼就都溜走了。可他们在一起也就是看书学习,再就是热火朝天地焊接电路。安装收音机,欧阳云太得心应手,简直到了旁若无人的地步,总是撸胳膊挽袖子,甚至还赤膊上阵过,露出结实的腹肌和两边排骨。一次,颜卿来焊接电路时,看见下了夜班合衣倚靠行李卷睡着的欧阳云。她知道欧阳云没睡被窝,是怕她来看见了尴尬,就站在床头轻轻喊他名字。看到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鞠躬一样,一仰一俯一字一顿大喊他的名字。欧阳云一下子惊醒就出溜到地上去了。颜卿看到他那狼狈相,把腰都笑弯了,想拉他一把,他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说了声,啊!你来了,吓我一跳,焊电路!继续!最后鼓捣出动静来了。颜卿很高兴,拿出自己的帖画册和读书笔记,跟他一起欣赏一起研究怎么写诗写词创作小说。欧阳云一看她的帖画册就说不喜欢那些孤独、叛逆甚至血腥的西洋画页,却很喜欢她的文字。他们就一起创作一起投稿又都一起被退回来了。颜卿苦着脸看编辑部给她的评语是不知所云,欧阳云觉着挺开心。看到编辑部给欧阳云的评语是一窍不通,他就傻眼了,颜卿却哈哈大笑起来。听说颜卿独自投稿一篇小说《严重的错误》的退稿意见被退到井下指挥部政工科了,他们就都笑不出来了。编辑部的审稿意见是用红笔批注的:这是一篇毒汁四溅的大毒草。欧阳云赶紧找到文学创作班好友,已经是政工科科员的小韩帮忙。小韩一点也不含糊,直接就把那稿子烧了。有人问起,小韩就说他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事儿!风波过后,欧阳云问颜卿为什么投稿,不是早说好这篇不能投稿吗?颜卿不以为然认为是自己的事。欧阳云却不依不饶,说她言而无信;她说是小事,他说君子勿以恶小而为之,还说她刚愎自用,板着脸非得要她道歉。他说这事要是捅大发了,会受到政治处分。颜卿问他是不是怕受牵连,他说自己根正苗没什么好怕的,颜卿说你连团都入不了,还什么根正苗红呢。欧阳云说自己是技术员,入不入团都没关系,就怕她受处分,再想调办公室什么的工作就都没门了。颜卿想想也是,最终还是道歉了。教会颜卿安装收音机后,欧阳云觉得他们今后在一起就是比试比试谈诗论词讨论讨论文学作品了。欧阳云看到不管他说什么,颜卿总是笑意盈盈地回应着。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每天睁开眼睛就想见到她人,一见到她人就满心眼的高兴!他突然发现,原来搞对象谈情说爱这么欢乐这么简单这么顺风顺水,原以为搞对象处朋友指不定多复杂多可怕呢,简直太可笑了!颜卿回老家北京探亲回来,齐疯子的铁哥儿们兆志特别兴奋,第一时间跑来告诉欧阳云。颜卿一探亲以回来,就找到欧阳云,说是家里小舅舅小时候鼓捣过点半导体收音机,她看到还剩下点零件就都给拿来了。她还给他带来点北京特产和一大袋子“大白兔”奶糖,让他分给大家吃。颜卿说她最喜欢“大白兔”奶糖,她一个人就能吃上它半斤!欧阳云笑笑说他自己不仅不吃牛羊肉,就连任何奶制品也都从来不动一口。当欧阳云把糖撒到床铺上让大家随便吃的时候,兆志一撇嘴,嚯嚯,喜糖都拿来了!谁吃这个啊,我们要喝喜酒!齐疯子要借他一双亮皮鞋穿穿注意点形象去见颜卿,他却很担心走路连怎么抬脚都不会了。可他觉得齐疯子提到让他剃个光头,露出本来面目的建议很不错,就剃了平生的第一次光头。但他见颜卿,还是找个帽子戴,遮掩自己的大呗喽。脚上却还一直穿着公家发的翻毛皮鞋。在颜卿宿舍,欧阳云规规矩矩坐在小板凳上,闭着眼睛陶醉在李白那“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天生我才必有用”名诗名句中,却被颜卿打断了,什么什么,你说梦游天姥(欧阳云读成了“老”),天老,老天!天姥(目)好不好!颜卿指着他大叫“哎呀,我的白字先生”,又大笑着问,听说你在学习会上还把主席诗词“战士指看南粤,更加郁郁葱葱”念成了更加悠悠忽忽,有没有这回事,你说!我的白字先生,你说!颜卿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手指尖差点就要点到欧阳云鼻子上了。欧阳云只得不断向后仰身子,但就是不服,仰着脸对颜卿说,你,你,你!你以为谁愿意开会咋地?郁郁葱葱谁不认识,就是经意儿那么念的,没给他念成晕晕乎乎迷迷糊糊糊里糊涂就不错了!再说了,念几个白字有什么了不起的,重要的是欣赏意境!你看,落霞与孤鹜齐飞,多美!颜卿立即接上,秋水共长天一色,告诉你啊,这可不是诗,滕王阁序叫做赋。欧阳云也不示弱,告诉你啊,诗词歌赋都是一回事,知否,知否!颜卿立即接上,应是红肥绿瘦!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谁谓河广,-一苇杭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欧阳云每说出个上句,颜卿都能不假思索地对出下句。欧阳云很想难倒颜卿,方说出个“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没等说完,她就接上“关汉卿!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我就不信难不住你!欧阳云咬着下嘴唇恨恨地说着,就拿出他经常背诵那本残旧的《人间词话》里不太常见的一句“一片晕红才著雨”考颜卿,她稍作迟疑说一声,纳兰性德?对不对?对!应该是“几丝柔绿乍合烟”。欧阳云很惊讶。从诗经汉赋唐诗宋词元歌明曲,连清代诗词,欧阳云搜肠刮肚,竟然就没有一句能难倒颜卿的!他也跟好朋友齐疯子对过诗词,唐宋八大家以外的,他就吭哧瘪肚对不上几个了。说到诗经,他也就知道个“关关雎鸠,君子好逑”这么一句。欧阳云嘲笑过他没文化。他脸红脖子粗地说他妈可是给鲁迅编过书的。欧阳云就告诉他。古代文人家连丫环犯错都用“何乎跪泥中”的诗经说话,你还是赶紧回家,找你妈那好好回回炉吧。欧阳云跟颜卿痛快淋漓地扯过诗词扯小说,扯过中国扯外国。欧阳云兴致大发高谈阔论,说他最喜欢美国的马克吐温、欧亨利,他写的那《项链》堪称登峰造极。英国的狄更斯、托尔斯泰,法国的司汤达、莫泊桑也不错,他写的那《麦琪的礼物》跟欧亨利有一拼。格林童话里最喜欢灰姑娘,苏联最喜欢克雷洛夫的《童话》里“渔夫和金鱼的故事”,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卓娅和舒拉》也不错。他提到在集体户时蹭火车看高尔基的《童年》和《大学》还被群专组织抓过,说他看苏修的书。他赶紧说这是***让他看的书。有个戴眼镜的知道高尔基,才把他给放了。他哈哈大笑提到妹妹小时候看《卖火柴的小姑娘》直哭,就把家里火柴全都藏起来,说要送给那个小女孩。但那故事是哪国哪人写的,可就不知道了。中国的,古代的四大名著就不要说了,《三侠五义》、《封神榜》也都不错,但最喜欢还是《聊斋志异》。近代和当代《啼笑因缘》、《官场现形记》、《播火记》《六十年变迁》《上海的早晨》《欧阳海之歌》也都看过。最近还偷偷看了手抄本《第二次握手》呢。还答应颜卿,看看能不能再借回来给她也看看。欧阳云侃侃而谈,说到柯南道尔写福尔摩斯的《血字的研究》,凡尔纳《海底两万里》和苏联间谍小说《一颗铜纽扣》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颜卿有点心不在焉了,也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有点卖弄了,就赶紧问颜卿看过些什么吗。颜卿说她可没看过那么多,但四大名著都看过,小时候妈妈还给她一章一章讲《史记》。她微微一笑说,书是没欧阳云看的那么多,但他肯定把莫泊桑的《项链》和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都张冠李戴搞反了。《渔夫和金鱼》好像也是格林童话里面的。《卖火柴的小女孩》是安徒生童话,丹麦的。颜卿说她最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和《被侮辱与被损害者》,托尔斯泰《复活》也不错。欧阳云对自己张冠李戴不以为然,说谁记作者是谁,哪国的,写的好就看!又摇摇头说颜卿喜欢看的那些作品太沉闷,他都是硬着头皮看下来的。颜卿却认为那些作品不是沉闷是深沉。颜卿提到《诗经》,说十五国风里第一篇《南风》最好看。欧阳云一撇嘴,有点嘲笑地说,十五国风里哪有《南风》啊。没南风?颜卿很惊讶,有点恨恨地问,那你说,第一篇不是南风是什么风。看颜卿有点不高兴,欧阳云赶紧有点讨好地说,别生气,别生气,其实我原来也跟你一样以为第一篇叫南风。我大哥告诉我叫《召南》,我一查还真是,也叫《周南》,不叫《南风》。颜卿点了点头说,哦,怪不得。春秋列国都是周朝诸侯,编《诗经》人就把首篇叫做《周南》了。颜卿又到鲁迅,欧阳云张口就说他不喜欢。颜卿一愣问他为什么。欧阳云差点就说出因为是齐疯子他妈编的书,但说出来的却是,鲁迅写那《阿Q正传》好像是写我呢!说的颜卿又一阵哈哈大笑。古今中外论过,俩人倒是一致认为还是中国古典诗词最有意境,欧阳云刚说出最喜欢琵笆行里“大弦嘈嘈如急雨"的上句, -小弦切切如私语,颜卿迫不及待接上了下句。-大弦小弦错杂弹,颜卿又立马接上“大珠小珠落玉盘”这句。还说,告诉你啊,是“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不是大弦小弦错杂弹、说完,她还微闭双目,陶醉大弦小弦天籁之音。欧阳云在仿佛听到的叮咚声中,说出琵笆行里的名句“同是天涯沦落人”,颜卿随口就接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下句,还说她最喜欢的古代长诗是琵笆行和长恨歌。欧阳云高兴地说声,我也是!随后张口就说出《长恨歌》里“在天愿作比翼鸟”的名句,颜卿也不假思索地接出“在地愿做连理枝”那下句。刚接完这一句,俩人一时都愣住了。啊!我喜欢,咱俩永远在一起!欧阳云突然冒出一句。没有期待中那句我也喜欢,欧阳云却看到颜卿慢慢地低下了头,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啊,我说错了,我说错话了,薄言往愬,我瞎说,我瞎说!欧阳云一下子惊慌失措语无伦次中还冒出一句诗经来。颜卿低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还轻轻嘟囔着接上了诗经里“逢彼之怒”的那下一句。欧阳云边说“我瞎说”边退,转身就要夺门而出,却一头撞到门框上,赶紧对着门框抱抱拳,说声,对不起,薄言往愬,我说错话了!对不起,逢彼之怒,我昏头了!欧阳云遐想过的聂隐娘颜卿,还没用上独门秘籍铁脚板的功夫,几滴清泪就把他打了个落花流水。欧阳云不知道怎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爱她,她委屈。我真蠢!还穷嘚瑟,竟然还为她剃了个光秃!你这鲁智深,三拳倒把自己打出酱油铺、染料行和全陆道场来了!指不定出了多少洋相呢,伤多少自尊呢。颜卿不是灰姑娘,自己更不是什么王子、自己就一阿Q!也想闹什么革命。齐疯子一脚踢飞蛤蟆的时候,欧阳云早就从他眼神和话音儿里捕捉到了他的内心:一个傻了吧唧的东北阿Q,找个乡下妞去摸摸脑袋也就差不多了,竟然还跟北京妞谈什么恋爱处什么朋友!颜卿时冷时热犹犹豫豫含而不露,还跟齐疯子约会,难道不也就是这么回事吗。欧阳云想,要是早点借齐疯子皮鞋,换几身光鲜衣服,有个当教授老爸,有个给鲁迅编书的老妈,口袋里有的是银子,再变成一个北京人就好了。那她是不委屈了,但那也就不是自己了!我就一阿Q怎么啦,要不是有人介绍,我才不会认识她颜卿呢。欧阳云想到,是你颜卿早就知道要来处朋友,也是你颜卿自己找上门来认我这阿Q做朋友。你后悔,你委屈,你说呀,你告诉我啊。你掉眼泪什么意思,把我心弄的乱七八糟的。我就是个阿Q也是个人啊。想起齐疯子多次介绍经验,交女朋友要甜言蜜语低三下四死缠乱打。欧阳云挥挥拳头:没门!士可杀不可辱,那种朋友不处也罢。八字两撇的人格尊严一丁点都不能丢!欧阳云认为颜卿眼里的他不应该是个下贱的阿Q,但他总是那么自信甚至狂妄,在颜卿眼里肯定就是个充满《傲慢与偏见》的人。不管颜卿想什么,欧阳云是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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