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立刻离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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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玄罡抬手止住的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将代表察鉴署逮捕令的“刑天尺”横于胸前，目光扫过众人，最终钉在沈湘君脸上。

霍玄罡察鉴署总长霍玄罡，今依《镇界律》，对苍舒氏一脉，列罪如下：

霍玄罡一，私结妖骨，肆意屠戮妖族，抽魂取骨，以供邪炼；

霍玄罡二，于禁地‘幽炉’拘禁器修数十名，以禁术强契为奴，强迫为炼器所用；

霍玄罡三，察鉴署合理怀疑，潮音山炸毁一事，为苍舒家主动为之，山中修士生灵之惨死，也要算在你们头上。

霍玄罡证据确凿，现宣布：铸心岛主人，苍舒家族头目沈湘君等人，即刻收押察鉴署‘幽律井’；其余族人封岛待勘，家产暂行冻结。

霍玄罡跟我们走一趟吧，老夫人？

沈湘君嗬——嗬嗬——

沈湘君忽然低低地笑出声，笑声像钝刀刮过铜磬，听得人耳膜生疼。

沈湘君好，好得很。

她抬起金乌木杖，杖首乌木雕成的三足金乌张开嘴，仗身消失，缩成一个爪甲。

沈湘君既然你们都想看苍舒家的热闹——那就把命留在这儿，看个够！

她抬手，将爪甲插入自己心口——不是破入血肉，似乎是探入一道幽暗裂缝，抽出一柄刀。

先是刀镡——没有镡，只有一团浑圆的黑水，贴着她的掌心蠕动。

接着是刀脊，指甲厚的铁核里嵌着一粒幽阴髓，黑得连光都来不及逃脱。

枝渺晦…晦冥……

整柄晦冥无刃，空气被它一切，发出类似丝绸裂开的低鸣，又立刻被刀身吞没，周遭十丈的色彩便像被巨鲸吸水般抽走。

残垣的赤砖褪成灰板，血泊失去猩红，变成一滩冷铅，远处火把的橘黄被拉长、拉细，最终断成一条苍白的线，飘落在地，像枯死的藤。

霍玄罡不好，这是苍舒家的祖传神器，此器一出，铸心岛必成废墟。

霍玄罡各位，立刻离岛！

霍玄罡一喊，众人才发觉大事不妙，纷纷抱头鼠窜，争着离岛。

沈湘君呵呵，晚了！

沈湘君晦冥——夜行！

「夜行」真正触发的那一息，世界失去了声音。

枝渺听见自己原本隐匿在胸腔深处的心跳声，突然被放到鼓面大小，每跳一次，耳膜便向内塌陷一分。

紧接着嗅觉被拔掉，味觉被抹平，视觉也消失。

她看见沈湘君的袖口在灰白里飘起，像一段被剪断的皮影，随即连灰白也不见，只剩那粒幽阴髓，在视野中央留下一粒永恒的黑点——

那黑点化作鼓槌，随她心跳，一下一下敲击视网膜，黑暗四溅。

所有正准备反击的其他宗门大能，瞬间失去了反攻的方向。

沈湘君一甩衣袖，甩出两个一人高的透明灵罩，缓缓飘向枝渺和苍舒曜的方向，将两人裹入其中。

一进入灵罩，枝渺所有的感官都恢复了。

沈湘君曜儿，渺渺，苍舒家今日罹遭大难，祖母我不得不与他们同归于尽了。你们两个，是苍舒家最后的希望，是祖母心头的肉。祖母舍不得你们，可祖母更舍不得你们陪着一起死。

沈湘君祖母要用这最后一口气，为你们杀出一条血路，让你们逃出去，逃得远远的，你们得活着，好好地活着。

沈湘君你们要记得，苍舒家的仇，得报、苍舒家的血，得偿。活下去，好好修炼，将来重振苍舒家族之威，为祖母和其他族人报仇雪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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