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预警:文章存在血腥,不合常理,不合生物知识的情节,一切受伤描写来自浏览器,死前感官消失来自浏览器)
(灵感来源:《あの夏が饱和する》)
禾顷默许了那个过去在自己身边,毕竟他看起来太需要一个栖息地。
惶恐的孩子无法集中注意力,像个鹌鹑一样缩在床的角落,环抱自己的手狠狠揪住衣服,再松开时已留下深深的褶皱。
“发生了什么?”他尽量以温和的话开启话题,“别怕,我们是一样的。”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很久,像是拥有读心术的孩子最终低下头相信了那个所谓的“自己”。
“我好像害死人了……”
禾顷瞥见那只意欲抓挠手腕的手,默默把它放在自己手上。
窗外下着雨,噼啪噼啪地打在窗户上,像是有人在朝这边扔石头。墙壁是潮湿的,连带着孩子的衣服渗开一片水渍。明明夏天才刚刚开始,热浪在屋里盘旋,可那孩子却带着自己一起,不禁冷得颤抖起来。
那个不同寻常的夏天就以这样的回忆开始。
“那个死去的姐姐……青穗姐姐,”那个孩子拼凑着破碎的词句,整理着被雨打碎的思绪,“是青禾的姐姐,是村里的医者。”
“被村民污蔑,被父亲打死了……对吗?”尘封往事再提,那份被深埋心底的痛苦重见天日,撞击着心口的旧伤。
小时候的自己看向他,竟伸手按着他紧皱的眉,完全信任的温度驱散了寒意,夏日的热浪趁机重新袭来。
“我是杀人犯吗……我变成罪人了,罪人是不是要被石头砸死……”孩子抹了把在眼眶里蓄满的眼泪,说着丧气的话语。
“那么……把我也带上吧?”禾顷拍了拍他的肩头,像是临行前的告慰一般,标志的笑容在脸上绽开,“别怕呀,就当是一场放松心情的长途旅行。”
实际上只是两个逃避现实胆小鬼吧,禾顷心里这么想着。
就像真正的旅行,必需品被一件件装进包里,带上小刀,带上钱包,而桌上的日记本……禾顷把他们叠放起来,将打火机靠近书页边角。火焰扭曲了空气,连同雨点的轨迹一起被扭曲。
“不心疼吗?您写了很久。”小孩蹲在火堆旁边。“没啊,毕竟只是一些伤心往事嘛。”禾顷用旧的本子戳了戳那团变黑的本子,随后无所谓一般把旧的本子一起扔进火堆。
手牵着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他们从狭小潮湿的空间里逃了出来。
世界很大,但也只有走出去才知道。天晴后天空湛蓝,比往常蓝得多,云朵只是悠闲地飘着,偶尔被风卷起轻飘飘的尾巴。将空瓶举向天空,将那片蔚蓝装进透明的玻璃瓶,像是喝下就能和云一起飘向远方。
夏天的最后一个晚上,积雨云再次席卷来,雨滴再次落下,将夏季的结末再次打湿。两人蜷缩在大树下,看着叶间落下的雨滴,它们掉进草地,渗透进土壤。
“我们没有被任何人爱过……就连这幅身体也是。”孩子看着脚下的草地,喃喃自语。
“正因为如此,你才如此轻易地相信了我。”禾顷把手伸过去,那双手也信任地握了上来,一开始的颤抖尽数消失,孩子没有完全忘记伤痛,他的眼睛还是黯淡无光。
“谢谢您陪我走到这里,我觉得也足够了……看了那么多风景,体验了在村子里没有的东西,也算是无憾了吧?”
他拿出小刀的时候,禾顷愣了一下,但没有伸手阻止。命运如此,干涉他人的选择从来不是他的作风,即便对面的是自己。
“您……为什么是那样的表情……”像是为了让对方安心,那个孩子出声安抚,但两人的声音在此刻重叠,禾顷明显能感觉那冰凉的触感在脖子边靠着,“别担心,死去的只会是我自己。”
那细小的冰凉移动起来,温暖的粘稠的液体喷涌而出,刺痛也在此刻炸开,叩击着神经。乏力,头晕,一切似乎都和发病时的一样,再睁开眼,已经看不见了,自己是快死了吧?
“哥?!!”那双手捂住了创口。如此温暖的触觉,但他再没办法发声安慰。
是啊,那是他自己的意愿,从小开始?
从小开始。
他们在说什么,禾顷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自己的死相很难看吧,隐约能听到哭声。
“你没有错,你什么错都没有吧!”
是吧……自己在小的时候是想听到这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