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舞蹈课刚结束，金揽月在更衣室门口撞见权顺荣。他指间转着枚银色硬币，卫衣拉链半开，露出锁骨下方新添的红痕——形状像道月牙。"跟我来。"他抛着硬币转身，金属光泽在走廊声控灯下忽明忽暗。
地下三层的废弃录音室里，权顺荣踢开堆成小山的旧专辑，墙面剥落的隔音棉像褪皮的蛇。"从今天起，你的呼吸属于我。"他按下播放键，《Rock with you》的鼓点震得地板发颤，"听清楚，三拍吸气要撑满横膈膜，七拍呼气时想象肋骨间夹着刀片。"
金揽月被他按在发霉的沙发上做呼吸训练，膝盖抵着他的胫骨。他的指尖从她肋下划过："这里没绷紧，再试。"第三次示范时，她忽然闻到他颈间混着碘伏的冷香——那是上周她在练习室捡到的创可贴味道。
"发什么呆？"权顺荣捏住她下颌转向节拍器，"看着指针，让你的心跳和它同步。"硬币不知何时夹在他齿间，说话时轻轻叩着犬齿，"上个月你在待机室哭的视频，我在监控里看了七遍。"
她浑身血液上涌。那天她因走位失误被导演当众辱骂，躲在角落擦眼泪时，以为只有通风管道里的老鼠见证狼狈。权顺荣吐掉硬币，用指腹碾开她攥紧的拳头："眼泪要掉在舞台上才值钱，比如——"他忽然把她拽进镜子前的光束，"现在，对着假想镜头哭，但要让眼泪在眼眶里转三圈再落。"
金揽月咬牙眨眼，睫毛扫过他指节。权顺荣忽然用膝盖顶开她的腿，调整站姿的瞬间，她听见他喉间溢出的气音："对，就用这种想杀人又要笑的眼神。"墙上的挂钟指向二十三点十七分，他的行程表从口袋滑出，最新一页写着：【指导金揽月表情管理，22:00-24:00】。
凌晨零点的公司走廊寂静如深海，权顺荣扔给她一罐黑咖啡："喝到心跳过速为止。"铝罐上凝着水珠，顺着她掌心纹路滑进袖口。经过监控死角时，他忽然按住她肩膀抵在消防栓上，侧脸阴影里的瞳孔泛着冷光："以后别在C区练习室换衣服，摄像头角度能拍到二楼。"
她后背撞上金属阀门的瞬间，闻到他卫衣上残留的蓝月亮洗衣液清香——和她用的同款。权顺荣退后两步，硬币在指缝间划出银弧："明早九点，带三瓶运动饮料来天台。"转身时，后颈褪色的"S.COUPS"刺绣被夜风吹得贴紧皮肤，像块揭不掉的旧伤疤。
金揽月摸出手机，发现洪知秀半小时前发来消息：【hoshi把他的呼吸训练法教给你了？那套方法他只在准备世巡时用过，连崔哥都没这待遇哦^^】她抬头望向楼梯间，权顺荣的影子正一阶阶往上爬，硬币撞击台阶的声响，像极了她此刻过快的心跳。
天台铁门吱呀作响时，东方已泛起蟹壳青。权顺荣单膝跪地铺瑜伽垫，运动裤膝盖处磨出破洞，露出旧伤结痂的皮肤。"先做三十分钟波比跳，"他抛着硬币站起身，晨光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每做完十个，就告诉我一个你想毁掉的人的名字。"
金揽月脱了外套扔在脚边，露出里面印着荆棘图案的运动背心。权顺荣的硬币突然卡在齿间，目光掠过她锁骨下方的纹身，喉结滚动的频率与远处教堂的钟声重合。她开始跳跃时，听见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记住，真正的野心......"硬币从他唇间滑落，掉进她运动Bra的肩带里，"要像这样，藏在别人够不到的地方。"
远处传来第一班地铁的轰鸣，金揽月在第70个波比跳时险些摔倒，被权顺荣捞进怀里。他的心跳透过肋骨撞着她的胸骨，汗湿的卫衣下，能摸到那道从肋骨延伸至骨盆的旧疤。"累吗？"他在她耳边笑，热气喷得她耳尖发烫，"这才是我每天训练量的三分之一。"
手机在此时震动，经纪人发来消息：【刚才监控室说，你和权顺荣在地下录音室待了两小时？下次注意避嫌，他那种疯批......】金揽月抬头看权顺荣，他正背对着她拉伸韧带，后腰露出的皮肤下，脊椎骨节像串即将绷断的珍珠。
她摸出肩带里的硬币，在掌心焐得发烫。硬币背面刻着极小的"SVT"标志，边缘有牙印咬出的缺口——像极了他每次示范动作时，咬住下唇的力度。天台的风掀起两人的衣角，金揽月忽然想起他说过的"效果最大化"：原来最锋利的刀刃，永远藏在最温柔的弧度里。
周六凌晨的舞蹈室被落地灯染成琥珀色，金揽月对着镜面调整爵士舞服肩带，后背拉链卡在蝴蝶骨处。权顺荣推门进来时正用牙撕开运动绷带包装，瞥见她的窘境，反手带上门：“转过来。”
他的指尖比空调风更凉，沿着脊椎骨节替她拉上拉链，指腹擦过她后腰未愈合的擦伤：“昨晚的威亚训练？”金揽月浑身紧绷，闻见他腕间新换的雪松香水，混着旧伤药膏的薄荷味。“明天直播别穿露背装。”他忽然扯下自己的黑色发带，绕在她手腕上打了个死结，“用这个盖住。”
发带内侧绣着极小的“HS”——洪知秀英文名缩写。金揽月想问什么，却被他按在把杆上压腿：“今晚只练一个动作。”他握住她脚踝往头顶推，膝盖顶住她后腰，“这个高踢腿，要让脚背擦过鼻尖，同时保持肩线纹丝不动。”
第三次尝试时，她的小腿肌肉痉挛，整个人踉跄着倒进权顺荣怀里。他托住她腰际的手掌突然收紧，喉结擦过她发顶：“知道你为什么总慢半拍？”呼吸喷在她潮湿的鬓角，“因为你总在计算别人的目光，而我——”他忽然扳过她的脸看向镜子，“只计算肌肉记忆的误差值。”
镜中两人的倒影交叠，金揽月看见自己眼尾的泪痣在汗水中发颤，权顺荣的眉骨阴影正落在她瞳孔里，像片即将压下来的乌云。他忽然用食指弹她膝盖：“记住这个颤抖的频率，明天直播时把它变成‘用力到失控’的美感。”
墙上的电子钟跳向零点十七分，权顺荣的手机在背包里震动，屏幕亮起崔胜澈的消息：【别让小姑娘练太晚，她明天还要录团综】。他皱眉按灭屏幕，却在转身时被金揽月拽住袖口：“为什么帮我？”
男人停下动作，背光处的轮廓像尊冷硬的雕塑。良久，他从裤兜摸出枚薄荷糖扔进嘴里，糖纸在指间发出脆响：“三个月前，你在练习室翻唱《Don’t Wanna Cry》的视频。”喉结滚动着咽下甜腻的糖浆，“副歌部分的气声处理，让我想起第一次站上舞台的自己。”
金揽月瞳孔骤缩。那支视频她只发给过经纪人，从未外传。权顺荣忽然捏住她下巴，指尖碾过她下唇：“但你比我当年聪明，懂得在哭腔里藏刀片。”他松开手时，薄荷糖的凉气留在她皮肤上，“记住，想在这行活到最后，要么成为刀，要么成为握刀的人。”
凌晨三点的走廊飘着消毒水味，金揽月跟着权顺荣路过监控时，他忽然侧身挡住她的身影。在安全通道口，他扔给她盒全新的肌效贴，包装上贴着便利贴：【旧款过敏，换这个】。她这才想起上周训练时，自己抓挠过敏处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明天直播前别吃东西。”权顺荣点燃一支烟，火光映亮他下颌线的胡茬，“但可以含颗咖啡糖，让瞳孔保持轻微收缩——看起来更有攻击性。”烟雾在他指尖缠绕，像条无形的锁链，“还有......”他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发带，“别用洪知秀的发带，他有洁癖。”
金揽月愣住的瞬间，权顺荣已经转身走进楼梯间。她摸着腕间的黑色发带，忽然发现内侧的“HS”刺绣边缘，有极浅的“SR”重叠痕迹——那是权顺荣英文名的缩写。手机在此时震动，洪知秀发来消息：【顺荣哥是不是又把我的发带给你了？他总偷拿我的东西，别介意呀~】
晨光爬上楼梯扶手时，金揽月听见楼下传来崔胜澈的声音：“顺荣，别总把人当刀磨，她才二十岁......”男人的笑声混着烟味飘上来：“二十岁不磨，难道等三十岁被人磨成渣？”
她低头看向掌心的肌效贴，忽然想起权顺荣后颈的“S.COUPS”刺绣——那是崔胜澈的名字，却被他穿到褪色。原来有些羁绊，早在岁月里生了锈，却仍被当作铠甲穿在身上。
直播开始前半小时，金揽月对着镜子摘下权顺荣的发带。发带内侧的刺绣在灯光下清晰可见：“SR”覆盖着“HS”，而“HS”底下，隐约还有更早的针脚痕迹，像是被拆线的“SC”——崔胜澈的英文名缩写。
她将发带塞进贴身口袋，指尖触到昨天权顺荣塞给她的硬币。硬币边缘的牙印缺口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他每次看她时，眼底藏着的那道锋芒。舞台倒计时响起时，金揽月忽然明白：在这个圈子里，权顺荣既是执刀人，也是被刀割出的伤口。
而她，终将成为能与他比肩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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