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王冬走进精英中学的校门时，晨露刚被阳光蒸成薄雾，墨蓝色发丝上还沾着点水汽。

窗外的蝉鸣突然清晰起来，王冬望向窗外——操场上有同学在晨跑，校服衣角被风掀起，这就是青春啊

数学课的阳光斜斜切过讲台，粉笔灰在光柱里浮沉。王默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浅蓝色校服领口系得规规矩矩

碎发被她悄悄别在耳后，露出清秀的侧脸——鼻梁不算高挺，却透着少女的纤细，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紧张。

“王默，你来说说这道函数题的解题思路。”老师的声音落在安静的课堂上，王默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轻响，手里的课本被捏得边角发皱。阳光照在她脸颊上，能看见细腻的绒毛，以及慢慢爬上耳根的红晕。

“我……我……”她张了张嘴，目光慌乱地扫过黑板，那些x和y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在眼前乱转。

前桌有人轻轻咳嗽，后桌传来压抑的低笑，王默的手指抠着课本封面，指节泛白，清秀的眉峰拧成了小疙瘩。

其实她昨晚在家练过类似的题，可此刻脑子里像被塞了团棉花，连最基础的公式都想不起来。

“坐下吧，下次注意听讲。”老师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王默几乎是跌坐回椅子上，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泛红的眼角。

王默捏紧手，心里又羞又涩，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让她只想把脸埋进课本里。

下课铃刚响，陈思思就转了转椅子，侧身对着王冬。她的及腰长发今天扎成了低马尾，校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皓白的手腕

“王冬，”陈思思指尖转着笔，目光落在他摊开的练习册上

王冬正在写题的笔尖顿了顿，墨点在草稿纸上晕开个小圈。他抬眼时，墨蓝色的瞳孔里映着窗外的树影，显得格外清澈：“怎么啦”他语气自然

陈思思顿了顿道“想问问你这道题怎么做”

王冬顺手把练习册往她那边推了推，“这道题的辅助线，你要不要参考一下？”

陈思思的目光落在练习册上，却没立刻看题。她注意到王冬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握笔的姿势很稳，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好啊，”陈思思接过练习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页边，“谢啦。”

午休的教室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在课桌上投下长方形的光斑。舒言抱着练习册走了过来

“王冬同学，这道力学题的受力分析，你能帮我们看看吗？”舒言把习题册放在桌上，她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和思思算出来的结果不太一样，想听听你的思路。”

他们身后的书包里，孔雀和茉莉都安静地待着——早上两个娃娃特意提醒：“那个新同学身上的魔法气很干净，你们留意下他用不用魔法。”

王冬正整理笔记，墨蓝色发丝垂在耳侧，他抬眼时，浅银灰色的瞳仁在光线下格外透亮，那圈极淡的灰蓝像被光斑晕染开了些：“我看看。”

他接过习题册的手指很稳，骨节分明。指尖划过题目里的示意图时，陈思思悄悄观察着——他的动作很自然，就是普通学生解题的样子，没有任何微光或异动。

舒言则注意到他的侧脸，墨蓝色发丝勾勒出利落的下颌线，确实像混血少年，这种外貌在学校里属于独一份的，但也没人真的去追问“是不是染了发”。

“这里的摩擦力方向错了。”王冬用笔尖点了点图中的斜面，“物体有沿斜面向下滑动的趋势，摩擦力应该沿斜面向上。”

他的声音很轻，讲解时目光专注地落在题目上，银灰色的瞳仁里映着纸上的线条，“而且你们没考虑到斜面的支持力分解，我演给你们看。”

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公式推导得清晰又快，连辅助线都画得笔直。

陈思思看着他落笔的力度——既不重也不轻，完全是靠笔尖本身的力量，没有一丝魔法加持的痕迹。舒言忍不住问：“你以前在学校，理科是不是很好？”

王冬写完最后一个符号，把笔放下：“还行。”怎么说也是会制造魂导器的人啊，小小物理不在话下，拿下。

不过他也没多提过去，把草稿纸推给他们，墨蓝色发丝随着动作轻晃，“你们再算算看。”

陈思思和舒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没看出异常”。

舒言拿起草稿纸，指尖碰到纸页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王冬，你平时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比如……看到过会动的玩偶之类的？”

王冬顺间就明白了，和着这是来试探的

王冬收拾笔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自然。

他抬眼时，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浅浅的阴影，那抹灰蓝边缘在光影里若隐若现：“没有。玩偶不都是布做的吗？怎么会动。”

语气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像听到了奇怪的话。

陈思思的指尖无意识地抠了抠习题册封面——孔雀说有魔法气息不会说谎，但王冬的反应太自然了。

舒言推了推眼镜，笑着打圆场：“就是随便问问，最近看了部奇幻电影。”

“这样啊。”王冬点点头，没再追问。他把自己的书摞好，墨蓝色发丝被窗边吹进的风掀起一小缕。

阳光落在他发梢，像撒了点细碎的金粉——看起来就只是个好看的转学生，和“有魔法”“有娃娃”这些事，好像完全不沾边。

舒言拿着草稿纸离开时，书包里的娃娃们没再发出提醒。

王冬看着他们的背影，指尖轻轻敲了敲课桌——他能感觉到那丝若有若无的魔法感应，来自他们的书包方向，但他不动声色地收敛了自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