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北狄东宫——

烛火通明的殿内药气蒸腾，院正捻着银针的手不住颤抖。

不重要的角色太医：（跪地叩首）将军，此毒为多种毒物混合而成，解药互相相克...臣只能暂封穴位吊住一口气...属实暂无解毒办法。

马嘉祺（面色铁青，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吊住一口气？我要的是他活，不是吊着一口气！

马嘉祺声音压抑，却字字如刀，剐在寂静的殿内，令人胆寒。

他声音压抑，却字字如刀，剐在寂静的殿内，令人胆寒。跪在地上的太医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冰冷的金砖缝里。

不重要的角色太医：（声音发颤）将军息怒！此毒诡谲，老臣……老臣实在……

马嘉祺废物！

马嘉祺一脚踹翻身旁的鎏金香炉，香灰伴着未燃尽的香料泼洒一地，浓郁的药味里混进了一丝焦糊的怪异香气。

马嘉祺太医院养你们何用！若他有何不测，你们统统陪葬！

殿内宫人霎时跪倒一片，噤若寒蝉。就在这时，榻上传来一声极轻微、极痛苦的呻吟。马嘉祺猛地转身，几步跨到床前。丁程鑫躺在层层锦被中，脸色不再是骇人的青黑，却透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唇色淡得几乎与肌肤融为一体，唯有眉心因剧痛而紧紧蹙着，渗出的冷汗浸湿了额角墨发。

马嘉祺阿程？

马嘉祺蹲下身，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方才的暴怒荡然无存，只余下几乎将他淹没的恐慌。他伸出手，想碰碰丁程鑫的脸，指尖却在即将触及时僵住，生怕一丝力道就会碰碎了他。丁程鑫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极其艰难地睁开一条缝，视线涣散了片刻，才勉强聚焦到马嘉祺脸上。他嘴唇翕动，气若游丝。马嘉祺立刻俯身贴近他唇边。

丁程鑫……吵……

一个字眼，几乎耗尽了丁程鑫所有力气，说完便又阖上眼，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马嘉祺的心像是被这只言片语狠狠揪住，又酸又痛。

马嘉祺（猛地回头，对着满殿跪伏的人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都滚出去！轻一点！谁敢发出半点声响，立刻拖出去砍了！

宫人们如释重负，却丝毫不敢懈怠，屏息凝神，脚尖轻点地面，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寝殿。太医亦被内侍搀扶起身，踉跄着退至外间候命。刹那之间，偌大的寝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烛火忽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响动，愈发衬托出殿内的死寂。马嘉祺重新坐回床边的脚踏上，目光一刻也不曾移开丁程鑫的脸庞。他拾起一旁温热的软巾，动作极尽轻柔，缓缓拭去丁程鑫额头上不断沁出的冷汗。指尖所触及的冰凉让他心底一阵阵发紧。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从浓墨般的黑暗逐渐转为深蓝，又慢慢透出一抹微弱的晨光。马嘉祺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宛如一尊静止的雕像，唯有眼底蔓延的血丝与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翻涌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