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相对冷静地坐在窗边,目光始终留意着主殿的方向,眉头紧锁。
严浩翔耀文,稍安勿躁。北狄皇帝对璟澜的宠爱非同一般,至少在此地,无人敢给他半分委屈。此刻与北狄硬碰硬,绝非良策。(语气沉稳,分析着利弊)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见机行事。确保璟澜在此地,不至受苦,并设法让他自己生出想了解过去的念头。
刘耀文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他知道严浩翔说得对,但一想到丁程鑫(刘璟澜)在那偌大宫殿里茫然无措、对着北狄皇帝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的心就揪紧了。
刘耀文我只是……只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该有多害怕……而且,北狄皇帝虽好,可这种好,让人不安。
刘耀文的声音低了下去,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与一丝敏锐的直觉。
正交谈之际,殿外忽然响起宫人极为恭敬且压低的声音:“陛下。”两人闻声,瞬时噤声,彼此交换了一个警惕而谨慎的眼神。北狄皇帝并未传唤侍从通禀,而是亲自端着一盏由御膳房精心熬制、仍冒着袅袅热气的冰糖燕窝粥,缓步踏入东宫主殿。他眉宇间的冷峻威严已悄然卸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得的温和,甚至带着几分近乎笨拙的柔意。他的步伐放得极轻,似是唯恐惊扰了榻上沉睡的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与平日的帝王风范判若两人。
皇帝醒了?张真源说你需要静养,但也得进些温补之物,身子才恢复得快。
皇帝的声音放得极柔,他将温热的玉盏轻轻放在榻边小几上。
皇帝我让人放了足量的冰糖,不苦。
这话语里带着一种近乎哄劝的意味,与他帝王身份极不相符,却又自然流露,那是失而复得后生怕再次破碎的小心翼翼。丁程鑫(刘璟澜)看着眼前这位气度不凡、显然身份极高的“贵人”,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切关爱与宠溺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下意识地看向门口,似乎在寻找严浩翔和刘耀文的身影。
皇帝立刻察觉了他的不安,语气愈发和缓。
皇帝你那两个西戎朋友就在偏殿休息,我已吩咐下去,绝不会怠慢他们。你若想见,待会儿我就让他们过来陪你说话。
他对于一切能让“璟澜”安心的事情都表现出极大的纵容,甚至主动提出让他见西戎的人,只要他高兴。这种爱,纯粹而霸道,试图用一切美好事物填补那记忆的空白。然而,这种无微不至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宠爱,并未完全驱散丁程鑫(刘璟澜)心中的迷茫。他低声道谢,接过那盏温度适中的粥,小口吃着。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但他心口那片空洞却似乎并未被填补。皇帝就坐在一旁,默默看着他,目光复杂,包含了失而复得的庆幸、深沉的爱怜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因为对方遗忘而产生的痛楚。他多么希望他的太子能认出他,能像从前一样,哪怕带着抱怨喊他一声“父皇”。待丁程鑫吃完,皇帝又细细问了问他是否还有不适,才起身离开。临走前,他温和却不容置疑地对宫人吩咐。
皇帝好生伺候着,公子若有任何需求,即刻满足,不必来回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