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出任何有效情报的百龄坛闷在书房熬了个通宵,生闷气的同时也没忘写报告。第二天,百龄坛照常上班,走得很干脆,甚至不打算给房子加强一下安保措施。
一般在天黑之前水无月明都会躲在房间里,不像夜行动物,像社会废物。而今天,水无月明日上三竿时出了房间。走廊的一扇窗户并没有拉上窗帘,外面明媚的阳光把地面晒得温暖,她一只脚刚踏出房间,后悔了。
地面反光,她快被亮瞎了。
此时的诸伏景光正在房间里,手里拿着晚上被遗落在阳台的名片,薄薄一张纸都快被他瞪穿了。
清水秋弘,这个名字他见过,在组织的除了名单上,已经被划掉了,按说人现在应该已经飘到太平洋了。他的父亲,那个借组织手铲除前任社长后接受公司又被百龄坛亲手杀掉。他还有个哥哥,兄弟二人应该是被组织丢到了同一片海域。为什么他还活着,重名的话未免巧过头了。
门口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才让他稍微从发愣中回过神。
刚开门便看到……毯子成精?哦不对,是披着毯子的水无月明。
“关于晚上的事我有话要说。”
把人让进房间,拉上窗帘关上主灯只留床头一盏小灯,这看上去不像是要谈事的。不过二人确确实实是在交换情报,这也是水无月明这段时间第一次主动开口提过情报。
“其实那个人在组织时我曾见过。”
“他也是组织的人?”
“我能顺利逃出来也少不了他的帮助。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他的立场。”
她本不想去回想的。出逃的前一天晚上,那人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水无月明自觉夜间警惕性足够高,因为她不想不明不白得死在梦里,可他连对方开门都没察觉。
对方不同于其他研究人员,没有开灯,只是悄悄走到了床头,见人惊醒后也没动用任何手段去控制对方。
“冷静,接下来我说的话请尽可能多的记下。”
她只是缩在角落,除了惊恐没有其他表现,也不反抗也不大叫。对方的话她只听了一部分,但容貌她看了个真切,毕竟是生面孔,一对下垂眼显得意外的和善。
“明天晚上,听到房间开锁声音后就出去,我会帮你开路,出去按这上面写的走,找到能帮你的人……”他想将纸条塞入水无月明手中但对方太害怕根本碰不得,只能把纸条放到了枕头下面。之后好像又要说些,但没说几句便草草结束,起身捂着嘴快速离开了房间。
枕头下的纸条和地上不经意间滴落的一滴鲜血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如果是这样昨天晚上他又为什么要袭击你?”
“其实我想了一下,他可能只是想确认一下我是谁。毕竟我们只见过一次,而且我和百龄坛长得一模一样。”
“通过受到惊吓后的反应判断,还真是冒险又失礼的行为。”
“感觉他应该认识你,他是公安吗?”
“这个……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出来,更何况我真的不认识他。”诸伏景光面露为难之色,又将那张名片拿出来,“这张名片是他留下的。”
“嗯?”
“也不能完全说不认识,清水秋弘,是已经被组织铲除掉的企业家的儿子。”
“死……死人?见鬼了!?”手里的名片突然晦气起来。
“他顶替了原主的身份,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好下结论。”
“那要不要问问,这里有写联系方式。”
“没办法,与外界联系的话,百龄坛一定会发现的。”
“公用电话也许可以。”
这年关将至,大家都比较繁忙,而且包括百龄坛。与去年同一时段相比,组织发现了这个闲着员工的使用方法,她意外适合做文职工作,包括但不限于统筹、分析、策划。
简直就像花重金打造一台会敲键盘的电脑。在办公室敲在天台敲在车里敲在案发现场敲……她的枪都快生锈了。
“有事?”她不仅会敲键盘,还能一边敲一边接电话。
“这次年会……”
“我要放假。”她还会怼领导。
“有人要见你。”
“下午就能来,我在办公室。”
“年会你必须到场。”
那边啪一声挂断电话,不过她废话的机会。本来那天没有其他任务她可以放假一天的!
晚上的任务,她坐在办公室里攻击着一家公司的网络,根据监控画面看到保时捷旁边并排停着几辆同样价值不菲却开不出这停车场的高级轿车。
把琴酒安排去讨债简直在合适不过了,别看琴酒官职不小工资不少,连这种基层员工的工作偶尔也会安排到他头上,可能组织也有培养六边形战士的打算吧。
哗啦一声,楼上某处的玻璃突然碎裂,落了一地,同时百龄坛这边接到指令敲下回车键,明天的头条新闻预定。过了几分钟,琴酒从楼里出来,看样子挺狼狈的。
他只是简单用手帕擦了擦血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了,大衣开了几个洞虽然有防弹衣不至于伤及性命,可一些内伤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受了伤该有的样子。
银发上沾的血迹很快变黑,显得相当突兀,身上的伤不断往外渗血直到浸透衣服染红座椅。
另一边的百龄坛舒展了下身体准备下班走人,晃着钥匙来到已经十分空旷的停车场,她那辆刚刚做完保养回来还闪闪发光的爱车正静静等着她。
她伸手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关上车门的同时又打开了更不得了的东西。一声巨响充满整个停车场,火光直冲天花板,这炸药量不说直接烧成骨灰也一定能成焦炭。设置成上车后引爆确保目标在爆炸中心沉浸式体验,这人应该恨死百龄坛了吧。
百龄坛的后备箱里可没有灭火器,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虽然人不在车内却也离车不远,身上的黑衣多了火焰的颜色,感觉不到一点不适却也倒在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