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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样的行为着实是失礼了，水无月明主动开口道歉，“耽误您时间还让您为难，您现在应该去处理工作的。”

        “不会，我没关系的。”

        “第一次开枪不做好防护是会受伤的，我们改日再聊这个话题吧，还有工作在等着您，时候不早我也该休息了。”

        清水秋弘虽然走了，但他把枪留下了，还有那颗子弹，就静静躺在枪的旁边，其实并没有真的上膛。

        解析出来的照片足够让他认出那个跟踪他们的车主，虽然有遮住一部分面部特征，也至少有七八成把握。比较尴尬的事，认识，但不熟，对方完全不认识他，就让人有点无从下手。

        其实最直接的方法是直接去问公安头子，那个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的顶头上司，但碍于目前的身份问题二人都没有联络渠道。

        “现在……应该是姓榊原吧！叫什么来着……嘶——想不起来了。”

        “是组织的人，还是说是公司的其他仇家？”

        “恰恰相反，他和你们一样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而我们公司，准确来说也是做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更何况我们是制药公司，生产的同时也会……你懂的，这是算来找我的。”

        在公安面前坦白自己名下的公司犯过的种种罪行真的会有一种在自首的感觉，不过更过分的还是现在要拉着公安帮忙整理一些从前那些经营者违法的证据，需要统一销毁，就算要坐牢也不能是现在。

        “这些东西，够你在里面待上很长时间了。”诸伏景光顺手拍了拍身边厚厚的一沓纸，里面甚至还包括一些和组织有联系的内容。

        “如果我们都能活到故事的最后，你可以亲手把我送进去。”

        清水秋弘目前作为一个已经被彻底销户的“死人”，对方是如何锁定他的？这件事还不得而知。他的打算是在对于对方有进一步了解之后，主动去问，这可能需要个一年左右的时间。

        箱根这边再过不久天就亮了，而伦敦那边才刚刚入夜。

        经历过上一次的事件，卡慕放了长达一个月的病假，回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来自上司百龄坛的嘲讽：“一点小伤要躺一个月，废物。”虽然这伤是为了保护她的，但从来没人交过百龄坛什么是知恩图报。

        另外这段时间百龄坛一个人行动，性格日渐恶劣，她在那次任务结束后仍然清楚记得自己当天的经历，包括第一次看到企业员工的工作证。自那以后她便清楚感知到自己的每一次任务都会受到严密监视，而那群人只是看着，绝不说出来搭把手帮帮忙。

        “简直像阴魂一样。”她不禁感叹道。

        职场里并没有人会因为你刚刚结束病假就照顾你给你安排写简单的工作，二人在医院汇合直接开车去车站，乘坐最近一列班次的火车前往位于苏格兰的首府爱丁堡市。

        就像电影里一样复古的火车，一路很顺利，没有杀人案没有铁道事故，只颠簸了不到五个小时就到站了。他们此行不杀人不放火不谋财不害命，大概吧！只是上头安排他们来取一点东西。

        考虑到现在已经很晚了，在外面乱晃不安全，百龄坛自己偷偷从下榻的旅店溜出来，为了不被卡慕发现简直像做贼一样。想着出差总不至于也派人监视她，她需要好好享受一下几个小时的私人时间。

        就是太闲了，并不是很需要休息，也不像把时间浪费在在旅店里盯着天花板发呆。

        位于繁华市中心的王子大街夜晚是灯火通明的，但到了这个大家都该回家休息的时间还亮着灯的店面就是一些小酒馆了。说起来这里也算是百龄坛的故乡，一个半世纪前从一家小店铺开始到如今的享誉世界。

        想也知道作为女性这个时候独自出入酒馆又顶着一张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亚洲面孔，不碰上事才怪。百龄坛现在坐在街道尽头的花园里，这个季节没有花，喷泉里没有水，花钟是光秃秃的，纪念塔是收费的。很冷清，但可以很放松。

        坐了不到十分钟，某些人先坚持不住了，这样安静的环境细小的喷嚏声会被无限放大。只是卡慕转身压制喷嚏的几秒钟，百龄坛已经从几米之外的长椅上闪现到他身后。

        “啊！”

        “喊什么？”

        “小、小姐……吓我一跳。”

        “晚上不睡觉，跟着我干什么，真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乱晃很危险的？你这样的酒吧里随便一个醉汉就能把你摁地上打。”

        “小姐不也是一个人，更何况还是女性。”

        百龄坛不是很爱听这话，但也没有直接让他亲身体验一下，四下环顾捡起脚边一块有她拳头大的石块，在卡慕的眼前把石块捏成石子，并补充道：“所以呢？”

        “无论看几遍都好可怕……啊嚏！”

        “唉——”果然还是不中用，百龄坛拍落手上的灰，抓起卡慕的小臂往回去的方向走，“你要是再出事，我会第一时间让上头给我换个更靠谱的人，你就一边自生自灭去。”

        “别这样嘛，我还指着这份工资存活，小姐不要这么绝情～”

        他做过牛郎吧，百龄坛心道。一瞬间的分神让她左脚踩右脚控制不住向前倒去，好在手还在拉着卡慕，没有真的摔个狗吃屎。

        当晚，在好转了两天让所有人都放下心后，后半夜时水无月明病情突然复发，她在床上蜷缩着忍耐呼吸时带来的疼痛，抬手去胡乱摸索，在找到按铃前先摸到了枪。货真价实的子弹现在就在里面，她颤抖着去上膛随后翻转过来压在心口，瞄准纹身所在的位置毫不犹豫得扣下扳机。

        枪声惊到了楼内不少人，值班护士赶来病房查看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瘫坐在地上，血液会顺着垂下的手臂滴在地上，从缓缓滴落变成流淌下来，更多的医护人员赶到现场，经判断她还可以抢救一下，水无月明被直接推进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