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百龄坛的手按在血泊中感受着从血液的流动，大动脉的血液还在源源不断向外涌，溅到嘴角的血迹被舔掉。

  一路小跑来到房间，敲门后无人应答，擅自用了备用钥匙开门，屋内有打斗过的痕迹和打输了的人的尸体。“小姐。”卡慕试探性喊了一声，将百龄坛从发呆中拉回现实。她抬头面无表情得看着卡慕，已经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他……头就掉了。”

  说得好像不小心打碎了个花瓶一样轻松，那可是人头啊！

  “需要我帮忙处理掉是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想杀了他的。现在叫救护车还来得及吗？”

  “啊这……”地上的人现在像是刚拧开盖子就被碰翻的瓶装水，就目前的医疗水平来看，想装回去，还得在发展个几十年。

  “合作还没结束，该怎么和上级交代……我想我现在应该去汇报情况！”百龄坛边说边往门口跑，好在有卡慕这个清醒的人在前面挡住她，“要在被其他人发现之前出解决办法，我开车去快点。”

  “小姐。”

  “你让开。”

  “您需要冷静一下。”他抓着百龄坛的肩弯腰与之对视，“我会向上级汇报情况，您现在需要做的是清理掉身上的血迹。”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已经凝固成黑色的血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出门肯定会吓到人的，可能变成都市传说。

  盛满冷水的浴缸里她直直躺在里面，像死不瞑目的尸体却是沉底的状态。她无法计算出最佳的解决办法，也预测不到自己会收到怎样的责罚，至少不会让她写检讨。

  后半夜，伴随着几声巨响，整栋别墅被烈火吞噬，火光烛天即使消防很快敢到现场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经调查，被烧焦的主卧内发现的两具焦尸均呈现头身分离的凄惨死状，二人身份确认为家主与其妻子。本次遇难人数包括夫妻二人与三名佣人一名管家共计六人，警方正以仇杀为假设对相关人员进行调查。

  “他们这才结婚多久？”清水秋弘看着报纸和寄过来的讣告陷入沉思，米花境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能找不到凶手，这不科学。

  大概从年初开始，清水秋弘的白板上多了一张印着人名的打印纸，一开始只觉得是调查对象，但随着本地的新闻报纸内容变得热闹，那张纸上的人名被一个个在后面打上记号。

  三个星期前是外交官辻村勋，半个月前是图书馆工作人员玉田和男，这些还只是发生在首都圈的，这个星期是……

  “对不起，现在要为各位插播今晚在本台发生的凶杀案真相报道。”无论是家用电视、大楼的显示屏或是橱窗里展示的电视，无一例外都在插播这段《电视台杀人事件》。

  有什么比杀人案推理的现场直播更下饭的吗？

  转天上班诸伏景光亲眼看着名单上诹访道彦的名字后面被做上记号，这个人正是日卖电视台的制作人，也是昨晚命案的死者。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这事用巧合已经解释不通了。

  “那个，其实之前就想问了，这份名单，到底是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阳气正旺的白天，清水秋弘故意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在较为昏暗的办公室里镜片的反光格外显眼。

  “嗯。”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故意卖了个关子，调转座椅方向背过来继续说着，“这个世界在未来半年内会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曾经我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去围观这里的变化，现在我会以参与者的身份去经历。”

  他微微侧头，看着眼前这位见过大场面的国家公务员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了。

  “哈哈哈哈，好吧，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离谱。”

  “所以呢？”

  “嗯……要不你来说说，或者来推理一下，我为什么有些名单，以及我是什么人。”

  其实就是他也编不出什么理由能把这件事解释的合理合法不玄学了。总不能说这是生死簿他真实的身份是活阎王吧。名单里也有宫野明美的名字，但宫野明美现在正在箱根的分公司勤勤恳恳地打着工。

  宫野明美到箱根的第一天也是她与水无月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水无月明有着与百龄坛完全一样的面貌，如果不是看起来有些不太聪明再加上并没有穿组织工作服，她真的会掏枪出来。

  水无月明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但她们这是第一次正式接触，能握手的那种。她提到曾经在组织的某次实验里，从监控视频中见到过宫野明美。

  “那是个怎样的实验？”作为基层员工的宫野明美对此事并不知情。

  “我当时只是被要求看了几段视频并从中找出已经易容过的某个指定人员，具体的实验目的我也不清楚。”

  “所以，你认出来了？”

  “那个人的特征挺明显的，放在人群里也能一眼认出来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