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米花饭店的满天堂新作发布会与大黑大楼的酒吧，同一天内两起爆炸案，警方不对外透露任何消息，坊间五花八门的猜测便一个比一个离谱，更有人讲这两起案件与之前的灭门惨案联系到一起。

  组织这边无形的压力也在增加，百龄坛当然不会断头，更不会死在火场里，但她继续作下去早晚把自己作报废。组织下重金收购程序设计师名单，却至今未找到能解决人工智能性格恶劣的办法，蓝本至今未被寻回的事更是火上浇油。

  “干脆把一切都告诉她，让她认清现实。”琴酒这个提议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

  组织想要的是各项指标都远超人类但会绝对服从于组织，一个实际意义的完美的“人”。依照百龄坛现在状态，在得知自己的能力凌驾于众人之上，还不得把房顶都掀了。这太危险了！

  再一次开机，百龄坛并没有任何变化，在组织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她需要继续工作，相应的组织会排更多人力在暗处严密监视并记录数据，还有就是在她闯大祸之前关机。

  在百龄坛身边工作的卡慕同样是压力山大，上头不给她派任何特殊任务才是一种施压，一切由他自己掌控，知道太多了有被灭口的可能完全不知道又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拖后腿，如何把控这个度完全要看他自己。

  “小姐……”

  “疼吗？”

  卡慕只是来送资料的，那些好不容易整理好打印出来的文件此刻散落一地，而他则被百龄坛压在身下，一双没有体温的手交叠在他脖颈处，气场上的压迫感与物理上的压迫感让他的呼吸困难。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即使那一双手腕他单手就能握住，却这么也扯不开，百龄坛的力道控制在一个不会掐死人但会很难受甚至昏过去的程度。

  “现在是什么感觉？”

  “快死了，小姐能不能先把手松开……有话好好说。”

  “哦。”

  她松手了，卡慕大喘了几口气才撑起上半身，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有缺氧的原因，也有倒下时撞到的原因，当时刚关上门就看到百龄坛从桌子后面跳出来，像是动物扑食一样灵活的扑过来握住咽喉。

  百龄坛盯着泛红的爪印愣愣出神，想到刚刚的感觉就好像她杀掉那个所谓的丈夫时一样，能明显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呼吸时的震动和喉结的滚动，只要一用力就能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和喉咙深处凄厉的叫声，带着余温的鲜血会喷涌出来……

  “小姐？你还好吗？”卡慕的手在她眼前晃晃使她回过神。

  “啊，我很好。”她的手依然很干净，态度也缓和了，“还疼吗？”

  “没事，只是突然这么热情有点吓到，还以为要死掉了。”

  话语间百龄坛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脖颈处，并用一直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那你来，像我刚才那样。”

  力量差距是悬殊的，百龄坛想去理解那种感觉，什么是疼痛什么是窒息什么是濒死体验……但无论从法律角度还是道德角度，卡慕都干不出这种事，他抽出手来以认真工作的态度回避了这个问题。拾起散落一地的文件整齐放在办公桌上后便快步离开了。

  之后的百龄坛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书架上的书快被她翻烂了，她找不到答案。如果说没有痛觉就不会感到害怕，那有如何解释现在这种感觉。

  或许应该通过其他途径寻找答案。

  宫野明美被除掉之后，她的妹妹，也就是代号为雪莉的宫野志保开始反抗组织，她停下来手中的所有研究，不再为组织创造价值。但她是极为特殊的，组织不会轻易除掉她，只是把锁在毒气室里让她冷静下来。

  也就在当天，百龄坛再次见到雪莉，相比先前这位天才少女的眼中多了几分杀意，在组织中长大的她才更像工作机器，神色总是淡漠又疏离的，然而现在连百龄坛都可以看出她有明显的情感波动。

  “我有问题想问你。”演过一段时间贤妻良母得她很端庄的跪坐在地上以方便与对方视线平行。但很显然雪莉不想理她，直接别过头去。

  “你真的想反抗，就干脆不要管什么保密协议，也根本不会有人敢动你的。现在这样我很困扰，我失手杀掉合作伙伴，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是组里的人，你一定知道什么。”百龄坛越说情绪越激动，越靠越近已经把雪莉逼到了墙角。

  “你就是个……杀人机器……”

  话音未落大门被一脚踹开，这一路上都有监控，百龄坛进来的事根本不是秘密，无论是出于谁的安全考虑，琴酒都有必要进来处理一下，也只有他敢这么做了。

  看着两个女人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他快步上前揪着百龄坛的衣领把人丢到一边，用眼神威胁着雪莉随后直接扯着头发将百龄坛拖出毒气室。

  “Gin，你这是做什么！？”

  “谁允许你来这里的。”

  “与你无关，我找她有事，请不要妨碍我。”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工作！”

  这一次，百龄坛妥协了，但也没完全妥协。她听话得回去工作，为了不引起注意，当天她确实没在回去过。下班时间外面下着大雨，厚重的乌云透着不祥的气息，但经过一夜的冲刷，转天是个好天气。百龄坛特地来的很早，只为在打卡之前把昨天的事解决了，然而一个美好的早晨就这么被一间空房间毁了。

  毒气室里别说活人了，连个喘气的都没有，水管上的手铐安静得垂着，上面没有余温，显然人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她想问问值班的人雪莉什么时候被接走的，得到的答案却是下班之后并没有来过。

  既然自己不舒坦，其他人也别想太好过，她直接闯进琴酒的办公室把对方本来也没有很美好的早晨变得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