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年来,他的背影一直都是这样的,孤寂强大而又脆弱,上官浅看得有些失神。
宫尚角走到宫妤角的房间门口时,宫妤角刚好起床,宫妤角那一声爹爹还没叫出声,就被人一把薅起来。
“小妤儿,怎么起这么早?”
宫妤角仰头一看,竟是许久没来看她的小叔叔宫远徵,宫妤角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小叔叔终于来看妤儿了。”
宫远徵远远看着门口那一脸憔悴的宫尚角,眼里满满都是心疼。
“哥,你去休息吧,这几日,我帮你照顾妤儿。”
妤儿也很乖:“爹爹休息,妤儿和小叔叔玩,妤儿会听话的。”
宫尚角走到他们二人身边,他拍拍宫远徵的背,像是是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他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
“小叔叔,你知道娘亲为什么生爹爹的气吗?”
宫远徵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小公主,抿了抿嘴,没说话,
小小的宫妤角真是看不懂这些大人,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问他们时,他们又只会当哑巴。
真是搞不懂。
宫尚角回了房间,仆人们正在布菜,上官浅没料到他会回来这么快,她此时正在烧昨夜留字的那张纸。
宫尚角面露愠色,他大步上前,夺过上官浅手里的纸张,用手把那火给掐灭。
上官浅静静看着他做完这毫无意义的事后,她坐回桌边,抬起碗开始吃饭。
宫尚角这四年来一直小心翼翼,他迫切想留住一切与她有关的东西。
但她只当做看不见。
她甚至想销毁一切。
——其中也包括那封足够让他留一辈子的绝笔信。
宫尚角如珍宝一样拍拍那烧了一半的纸张,然后折了两下,塞进怀里。
屋里很快只剩下二人夹菜的声音和筷子碰碗的声响,屋里的仆人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扰了这份平静。
上官浅率先吃完,她放下碗筷,走到门边,盯着一地皑皑白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去忙了。”
宫尚角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的。
上官浅没看他,也没回他,也不知站了多久,她身边又多了个人。
“嫂嫂。”
是宫远徵。
曾经那个傲娇的少年郎,当年巴不得把她赶出角宫,现在却肯对她低头,老老实实地叫她嫂嫂。
“徵弟弟今日好兴致,竟然还记得来看我?”
她这四年谁都理,就是不理宫尚角。
上官浅是刺客,惯会识人心术,她知道怎么做会让宫尚角难过,让他后悔。
“我想和你聊聊。”
上官浅指指屋里:“进去喝杯热茶?”
宫远徵点头,乖乖跟着上官浅进了屋。
“想和我聊什么?”
将热茶递过去那一瞬间,上官浅才开口问他。
“你……原谅我哥吧。”
上官浅难得的笑了笑:“我们之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那我换个说法,你理理他吧,好不好?”
上官浅默了片刻。
“徵弟弟好端端的怎么当起了说客?这是你哥的意思?”
宫远徵眉头蹙在一起,他沉默了,不说是,也不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