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间内的画面忽然延伸出无数裂纹,裂纹与裂纹划分出的每一块碎片都在疯狂闪烁,像一台故障的机械,它完全失去了控制。几秒后,它平息下来,恢复了原本的黑。
“Ceris?”
好熟悉的声音。她扭头四下查看,一时竟没找到被黑色斗篷包裹着的Herobrine。
说实话,偷窥了他的记忆后,她已经有点不习惯面前这个“真正”的Herobrine了。他看着她,或是,盯着她,那眼神仿佛是可以剜出心脏的刀。
“你,都看到了?”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比滑过深海的水流更为阴冷。
“嗯……看到一点点。”
她不知道自己说真话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在这种时候撒谎绝对会死。
“哦?”
他假作惊叹,斗篷在他身后消散又重组,作为一双黑色的羽翼展开。他轻轻挥动翅膀,在这个没有支撑点的空间,悠然荡到她面前。他垂眸俯视,居高临下,以与生俱来的,高位者的神态。冰一般的压力不觉间滑过空气,重,重得快喘不过气了。Ceris猛地回过神,及时移开了目光。
“别怕嘛,”他温和地,像在哄一个小孩,同时看向四面的黑,“至少你现在还活着呢,是吧?而且,至少你现在,被我保护得很好,不是么?”
Ceris也紧盯着他,远征军的经验告诉她,不能相信他,不能放松警惕,绝对不能,即使他救了她的命。
“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Herobrine露出一抹略显诡异的笑。
“好啊,我也很烦那些弯弯绕,”他低下头,抬手揉揉太阳穴,似乎真的很头痛,“那么……从哪里讲起呢?”事实上,根本就没有困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该说什么。
刚才还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指,瞬间便勾在了她肩侧。他摁住Ceris的双肩,在她反应过来之间,将她推入她身后,空间的裂口中。
她坠落在书房的地板上,“咚”,沉闷的声音伴着痛觉迅速昏染开。但Ceris顾不上疼痛,得到支点的瞬间她便像小猫一般弹跳起来。
她面前,Herobrine静静地伫立。
“没事的,Ceris,只是一个要求,”他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她头顶,“无论你见到了什么,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Ceris抬头望向他。
“听话。”他半劝半哄。
“有条件的,”她说,并随时注意着他的行动。见他毫无反应,她便继续,“我需要你帮我平定终界的战乱,帮我稳定终界的政权。”
Herobrine歪头,他在很仔细地衡量。
“好啊。”
一分钟后,他微笑着答应了。
“但是呢,你得签份协议,”他抬起手,魔法组成的的白纸与一支羽毛笔如玻璃上的冰花般出现,被递交给Ceris,“签下你的姓名后,只要任何一方违约,就将受到死的惩罚。”
她点头,签下自己的名字。没什么坏处,无论对他们任何一方都是这样,这不是很好吗?她将纸送回Herobrine手中,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
她绕过Herobrine,走向书房的门。
“我想出去转转,一起吗?”她回过头,问。
“不去,”他甚至都未经过思考,直接回绝,同时用魔法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本书,“如果你非要逛,让烛跟着你。”
他右耳上,化作耳钉的烛很听话地恢复雾状,以一只小猫的形态飘浮在她肩头。
“早点回来。”走之前,Herobrine这样嘱咐。他似乎并不乐意让她离开府邸,包括让烛跟着她,虽说不能一口咬定是“监视”,也难免让人有些不自在。
真是令人意兴阑珊呢,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