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权霸业被她直白的目光烫得耳尖发红,下意识偏过头。
这个在圈外黑雾前都不曾退缩的男人,此刻却被少女的一个眼神逼得溃不成军。
海棠花终于落下,有一瓣恰巧沾在他唇上。淮竹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被远处灯笼的火光惊醒。
"原来..."她突然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染上月色,"不是采花贼。"手指轻轻点在他心口,
"是那日救我的大侠。"
王权霸业望着她指尖下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突然想起前世淮竹临终时说的话——"我的意中人,本就是一个盖世英雄。"
而今轮回重启,他才知道,原来在这么久以前,自己就住进了淮竹的心里。
夜风卷着落花掠过青石板,王权霸业后退时踩碎了几片海棠,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弯腰去拾面具的瞬间,淮竹广袖翻飞如蝶,那副青铜面具便灵巧地绕在她指尖打转。
"这个都旧啦。"
淮竹用指腹摩挲着面具内侧的裂痕,月光在她睫毛下投落小片阴影,掩住了眼底闪过的疑惑:"我正好新做了个面具..送你如何。."
王权霸业伸到半空的手突然顿住,想起那鎏金云纹的半遮面,思绪如潮水涌来,他仿佛能看见淮竹在灯下认真描画纹样的侧脸。
原来属于他的东西,终究会回到他的手里。
"我自当...感激不尽。"他的嗓音突然哑得厉害,像是跋涉千年的旅人终于寻到归途。
淮竹转身回房间时,发间的白玉铃铛簪与窗棂相碰,清越的声响惊醒了蛰伏的流萤。
她从雕花檀木匣中取出面具时,王权霸业清楚地看见匣底躺着张已经完成的画稿——正是他戴面具的侧影。
"给。"淮竹隔着窗棂递来面具,指尖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当王权霸业接过时,她突然攥住面具带不肯松手:"公子既然收了我的礼..."
窗纱被夜风掀起,露出她染着薄绯的耳尖,
"是不是该答应我个条件?"
王权霸业想也不想便点头,却在听见下一句话时险些捏碎窗框。
"我的面具很贵的。"
淮竹松开手,轻飘飘的接着道。
“你总得送我一个同样贵重的礼物”
屋檐的铃铛随风而动,像是在吹奏一曲胜利的欢歌。
"好。"他隔着面具回答,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重若誓言。系带上的面具在灯光下闪着金色,仿佛在应和某人失控的心跳。
月色如练,王权霸业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影掠过屋檐,衣袂翻飞间,再抬头,人早已不知所踪。淮竹倚在窗前,指尖还残留着系带拂过的微凉触感。
"原来..."她低头轻笑,白玉铃铛簪随着动作轻晃,在窗棂上投下摇曳的光斑,"不是我一厢情愿。"
远处树梢惊起的夜鸦振翅声里,她分明听见了那人慌乱间踩碎瓦片的脆响。这个认知让心口泛起蜜糖般的甜,连晚风都变得缱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