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将酒斟满,摆出最娇媚的姿态。门开的瞬间,甜腻的香气随着我转身的弧度在空气中荡开:"表哥,你终于......"
魏邵僵在门口。
月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将他惊愕的表情照得分明——那眉头紧锁的弧度,那骤然收缩的瞳孔,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我半裸的肩头,立刻嫌恶地别开脸。
"我、我只是......"我慌乱地端起酒杯,胸前的衣料随着动作滑落几分,"想和表哥喝一杯......"
"荒唐!"他厉声打断,转身就要走。
"表哥!"我踉跄着扑上去拽他的衣袖,却不小心打翻了酒壶。冰凉的液体泼在胸前,顺着肌肤滑进衣襟,冷得我打了个哆嗦。
魏邵猛地甩开我的手,力道大得让我跌坐在地。他站在三步之外,眼神像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楚玉,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句话像把钝刀,生生剖开了我的胸膛。
我呆呆地望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剧痛——原来心碎是有声音的,像琉璃盏摔在青石板上,清脆又刺耳。
满地狼藉中,我慢慢抱住自己发抖的身体。酒液在皮肤上蒸发,带走最后一丝温度。镜中那个精心装扮的女子此刻可笑极了,晕开的胭脂像道血痕,红裙皱巴巴裹在身上,像朵凋谢的花。
多可笑啊。
我以为他待我特别,以为那些年少的温柔里藏着情愫。原来在他眼里,我永远只是需要照拂的表妹,和路边乞怜的野猫没什么两样。
窗外传来更鼓声。三更了,乔蛮该回来了。魏邵此刻一定急着去接她吧?他会用那种我从未得到过的温柔眼神看着她,会小心翼翼为她披上斗篷......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突然笑出了眼泪。这场长达十四年的痴心妄想,终于在今夜,被他的一个眼神杀死了。
我跌跌撞撞地逃回房间,像只被拔光了羽毛的鸟。
门栓重重落下的瞬间,我发疯似的抓起妆台上的琉璃瓶砸向铜镜。"哗啦"一声,镜中的脸碎成千万片,每一片都映着我扭曲的表情。
胭脂水粉撒了一地,珠钗玉簪在青砖上迸溅,我赤着脚踩过满地狼藉,任由碎瓷割破脚掌也不觉得疼。
"凭什么...凭什么..."
我撕扯着床帐,把魏邵从前送我的小物件一件件摔烂。木偶的头颅滚到墙角,平安符的碎片像枯叶般飘落。我像个撒泼的孩子,故意把动静闹得震天响,仿佛这样就能换来谁的垂怜。
"表哥...你来看看我啊..."我伏在满地碎片上呜咽,鲜血从掌心渗出,在红裙上洇开更深的痕迹。
门外终于响起脚步声。
我仓皇抬头,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如坠冰窟——不是魏邵,而是拄着沉香木拐杖的魏家祖母。她银白的发髻纹丝不乱,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像两柄利剑,刺得我无所遁形。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外甥女?"
祖母的拐杖重重杵地,声音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