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爱:婚礼进行曲

梓渝原本以为田栩宁会抗拒，但让他意外的是，田栩宁却点头答应的很快。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梓渝闻到对方身上浓烈酒气中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他下意识转头，竟然觉得还挺好闻。

……

剃须刀的嗡鸣声戛然而止。梓渝盯着镜中那个下巴泛青的男人，水珠正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他扯过毛巾擦了擦脸，皮肤被磨得发红——这是三个月来第一次认认真真刮胡子，剃须泡沫的薄荷味刺得鼻腔发酸。

衣柜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梓渝的手指掠过那排蒙尘的衣架，最终停在最右侧的藏青色西装上。这是他为数不多保留下来的"少爷时期"的衣物，袖口内衬还绣着他名字的缩写。

穿衣镜前，他反复调整领结的位置，布料摩擦的沙沙声里，突然想起沈悦曾跪在床上帮他系领带的模样——她总喜欢在最后收紧时突然亲他一下。

"这样才记得住。"她当时笑着说，睫毛在晨光中像蝴蝶颤抖的翅膀。

手机闹铃突然响起。梓渝触电般松开领结，丝绸布料垂落胸前。还剩四十五分钟。他打开梳妆台抽屉，取出一管未拆封的遮瑕膏——这是沈悦去年落在他家的，现在正好用来遮盖眼下的青黑。膏体推开时凉丝丝的，却盖不住眼底的血丝。他尝试勾起嘴角，镜中的笑容却扭曲得像哭。

"自然点..."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指尖按压面部肌肉，练习着各种弧度的微笑。

香水喷出的瞬间，雾在空气中缓缓沉降，最后落在西装翻领上，形成几个深色圆点。

他又拿出请柬看了看，烫金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沈悦小姐与罗明先生喜结良缘"。

请柬边角有处不明显的折痕——正是他收到那晚反复折叠又展平的位置。请柬背面的酒店地址旁，沈悦用铅笔淡淡写了行小字："别带礼物，人来就好"。

这行字他摩挲了无数遍，铅笔痕都快被指尖磨没了。听说罗明是某游戏公司的技术组长，月薪三万多，在科技园有套九十平的婚房。梓渝掰着手指算，这相当于他卖出十五首商业歌曲的报酬，或者...他苦笑着看向墙角的吉他，或者他这辈子都挣不到的数字。

梳妆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刘轩丞发来的消息："你确定要去吗？去了更难受，何必呢。"后面跟着个拥抱的表情包。

梓渝没有回复，转而点开天气预报——晴转多云，28℃，正是沈悦最喜欢的天气。他们曾约定要在这样的天气里拍婚纱照，沈悦说要穿露背鱼尾裙，在江滩的夕阳里接吻。

出租车喇叭在楼下响起。梓渝最后看了眼镜子，西装笔挺的男人陌生得让他心悸。电梯镜面映出他紧握的拳头，骨节发白，青筋凸起，与精心打理的外表格格不入。

"国际会展中心，谢谢。"

梓渝对司机说，声音平稳得自己都惊讶。车窗外的行道树飞速后退，光影在他脸上交错。电台正在播放《婚礼进行曲》，他条件反射地想换台，手指悬在半空又缩回——从今天起，这首歌将永远与沈悦关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