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酸涩、疼痛，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的畅快。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带着某种疯狂的兴奋，抓起桌上的五线谱，潦草地记下刚才的旋律。
——他得抓住它，他不能再让它溜走了。
---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像是着了魔。
他一遍又一遍地弹奏，修改，加入吉他的和弦，调整鼓点的节奏，甚至尝试用电子合成器叠加音效。
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够。
——还不够。
他像个偏执的疯子，反复推翻重来，直到窗外天色渐暗，直到工作室的灯自动亮起，直到他的指尖发红，手腕酸胀。
---直到敲门声响起。
突兀的声响像是一把刀，猛地切断了他沉浸的世界。
他猛地抬头，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呼吸急促。
——谁？
刘轩丞今天不是去拍短剧了吗？祁亚也说不会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剧烈的心跳，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刘轩丞的笑脸映入眼帘。
“你还没回去呢？” 刘轩丞有些惊讶，“都快八点多了。”
梓渝张了张嘴，刚想解释，目光却越过刘轩丞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后的人身上。
——田栩宁。
那个醉汉，那个在婚礼上给他递纸巾的人，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生活里的……陌生人。
他穿着黑色衬衣，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琥珀色的眼睛在工作室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锐利。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像是早就预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梓渝。
“好巧，又见面了。”田栩宁说，声音低沉，带着某种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你们……认识？” 刘轩丞看了看梓渝，又看了看田栩宁，一脸茫然。
梓渝的喉咙发紧，半晌，才挤出一句：
“见过，不过他怎么会在这儿？”
田栩宁笑了，那颗尖利的虎牙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刘轩丞笑着拍了拍田栩宁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解释道：“他是我新短剧的男一号，之前合作过两部戏，今晚正好一起吃饭，聊到音乐，他说他也玩这个，我就带他过来看看咱们工作室。”
田栩宁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却已经越过刘轩丞，落在了工作室里散落的草稿纸上。
——那是梓榆今天疯狂创作的痕迹。
他跟在刘轩丞的后面，迈步走了进来，黑色衬衣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整个人带着一种与工作室格格不入的冷冽感。
然后，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捡起其中一张纸。
梓榆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
——那是他今天写的第一版旋律，潦草、凌乱，甚至有些音符都记错了。
可田栩宁却看得很认真，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解读某种复杂的密码。
“这是你今天写的？”他抬头，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梓榆。
梓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抓了抓后脑勺，有些局促地点头：“嗯……随便写的。”
——随便写的。
——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仿佛承认认真了，就会暴露自己的脆弱。
可田栩宁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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