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爱:晚餐

"你吃点零食。"他把零食小山堆在茶几上，包装袋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我很快......"话没说完就被第三个哈欠截断。

田栩宁盯着这座突如其来的零食山，突然笑出声。他修长的手指挑起一包印着卡通图案的饼干："我是小孩吗？"包装袋在他指间转了个圈，"知道了，你快去睡。"

阳光在两人之间流淌。梓渝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突然发现田栩宁今天穿了件宽松的浅灰色卫衣，整个人看起来比录节目时年轻许多。发梢还带着刚洗过的蓬松感，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几缕在额前。

"那......"梓渝拖着脚步往卧室走，又回头看了眼陷在零食堆里的田栩宁。对方已经拆开那包饼干，正低头研究成分表，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卧室门关到一半时，他听见田栩宁很轻地说："做个好梦。"

门锁"咔哒"合拢的声响中，梓渝恍惚想起小时候生病，母亲也是这样把零食堆满他的床头。

梓渝是被窗外渐暗的天光惊醒的。

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手臂搭在空荡荡的床沿，意识还沉浸在混沌的梦境里。突然，他猛地睁开眼——

（田栩宁还在外面！）

被子被掀开时带起一阵风，他光着脚冲出卧室，拖鞋都来不及穿。客厅里，暖黄的落地灯已经亮起，田栩宁正盘腿坐在地毯上拆外卖包装，塑料盒掀开的"啪嗒"声混着食物的香气一起飘过来。

听到动静，田栩宁抬头，筷子还悬在半空。

"终于睡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落在梓榆炸开的蓝黑色乱发上——那撮呆毛倔强地翘着，随着主人的动作一晃一晃。阳光褪尽的黄昏里，梓渝的睡衣领口歪斜，露出半边锁骨，上面还留着因为睡觉而压出的红印。

此刻茶几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外卖盒子，食物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田栩宁用筷子尖点了点对面空着的位置：“正好吃饭。”

梓渝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自己连牙都没刷。他低头看了眼皱巴巴的睡衣，耳根一热，转身冲进卫生间："等我一分钟！"

电动牙刷的嗡嗡声隔着门板传来，田栩宁慢条斯理地摆好餐具，等着梓渝出来。

水声停歇，门再次打开时，站在那里的已经是另一个版本的梓渝。炸毛被水驯服，湿漉漉地贴在额前；睡衣换成了oversize的黑色T恤，领口还挂着未干的水珠；薄荷牙膏的气息混着须后水的清冽，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里荡开涟漪。

"我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叫醒我？" 梓渝盘腿坐下，发梢的水滴落在木质茶几上，形成几个深色的小圆点。

田栩宁把挑完葱花的饭推过去："看你睡得香。"

他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酱汁拉出细长的丝，"我饿的实在难受，所以就先点了。"

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给两人之间的空气染上流动的色彩。

梓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本来是请你吃饭的，结果却变成了你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