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山海:收获

“没、没什么！咳……既然这金银钱庄现在已经……呃，归我们了，”他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语气不由得顿了顿，“不如进去清点一下，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战利品’。”

唐柔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暗自嘀咕：老大这话说的……怎么听着跟打家劫舍、分赃销赃的山大王似的？虽然对方是权力帮，但这理直气壮接管人家产业的态度，也未免太……自然了点。

邓玉函和左丘超然倒是没想那么多，一听要“清点战利品”，少年人的好奇心和对财富的本能兴趣立刻被勾了起来，摩拳擦掌地就要往里冲。

一行人走进金银钱庄，略过那些横七竖八的尸首，开始清点库房内的金银珠宝、账册地契。收获之丰，远超想象。

然而，随着他们将一箱箱金银搬出，萧秋水最初的兴奋和成就感渐渐被一层沉重的忧虑所取代。夺取金银钱庄固然痛快，任务想必也能完成，但这无疑是与势力庞大的权力帮结下了死梁子，再无转圜余地。权力帮绝不会善罢甘休，后续的报复可想而知会有多猛烈。

更让他头疼的是……如何向家里交代？

一想到父亲那严肃的面孔和母亲担忧的眼神，若是知道他一回来就闯下如此滔天大祸，竟然胆大包天到去抢权力帮最重要的钱庄……萧秋水几乎能预见到那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方才因方多病那句话而泛起的所有涟漪和热度，此刻都被这现实的忧虑彻底压了下去。回去的路上，萧秋水的脚步不自觉地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仿佛每迈出一步，都离那场不可避免的训斥更近了一分。方才在钱庄里的那点“山大王”的豪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萧府的路上，喧嚣渐远，只剩下萧秋水和方多病两人并肩而行。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方多病按捺不住好奇心，侧过头看着萧秋水，眼睛亮晶晶地问：“哎，我们拿下了金银钱庄，你这算不算是完成任务了？”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理应获得丰厚的奖赏。

萧秋水点点头，语气平静无波：“当然算完成了。”

方多病闻言，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真的？太好了！那……系统会奖励你多少年的寿命？”他想象中，如此艰难的任务，奖励必定十分可观，至少也该是十年八年起步。

然而，萧秋水却沉默了片刻。夕阳的金辉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却照不进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晦暗。他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甚至带着点惨然的弧度，轻声道：

“十天。”

“什么？！”方多病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跳了起来，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才十天？！你确定不是十年？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们可是端了权力帮一个重要的钱庄啊！” 他激动的喊声在寂静的巷弄里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