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山海:一辈子守着你

萧秋水的目光始终落在方多病身上，对于邓玉函的惊问，他只是唇角微扬，语气里带着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骄傲和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深长：

“他啊？天上掉下来的。”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方小宝就像是上天赐予我的福报，是穿越无尽时空送来我身边的救赎，让我在这陌生而危机四伏的世界里，终于不再感到孤身一人，多了几分坚实的安心。

可这些话，在他舌尖转了转，终究还是被他咽了回去。他永远不会说出口。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方多病沾满血污的手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没有回答方多病邀功的话，而是从容地从自己胸前衣襟内取出一块干净素白的方巾，自然地拉过方多病的手，动作轻柔而专注地，一点一点替他擦拭掉那些刺目的血红。

他的动作细致而耐心，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直到那双手恢复原本的洁净，他才抬起眼，迎上方多病那始终灼灼注视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却肯定：

“是该奖励。做得很好。”他顿了顿，问道，“你想要什么？”

方多病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萧秋水为他擦拭手指的动作，那温柔的触感仿佛直接熨帖到了他的心尖上。他听到问话，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带着一种无比的认真和执着。

他微微向前倾身，凑到萧秋水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极其轻柔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奖励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萧秋水的耳廓，“……一辈子守着你。”

萧秋水万万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句直白又近乎誓言的话语。那温热的气息裹挟着低沉而认真的嗓音钻入耳中，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猝不及防地搔刮在他心尖最敏感的地方。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腾”地一下从他脖颈窜上脸颊。他的肤色本就偏白，此刻在明晃晃的阳光下，那抹骤然晕开的绯红便显得格外清晰醒目，如同雪地上落下的胭脂，无处遁形。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根都在发烫。

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随即又加速鼓噪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向后仰了仰头，与方多病错开了一段距离，眼神有些慌乱地飘向别处，不敢再与那双盛满了炽热和期待的眼睛对视。

他强压下胸腔里那阵不规则的悸动，努力绷紧面部肌肉，试图恢复平日里那副淡然从容的模样，声音刻意放得平稳，甚至带着点故作的不耐烦，简短地应道：

“……知道了。”

然而，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和那异常红润的脸颊，早已落入了旁边好奇观望的唐柔眼中。唐柔眨了眨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气氛古怪，忍不住脱口问道：“知道什么了？老大，方兄跟你说什么悄悄话了？”

萧秋水被问得喉头一哽，顿时更加窘迫，只觉得脸上的热度又升高了几分。他急忙握拳抵在唇边，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借以掩饰尴尬，迅速转移话题，将目光投向那洞开的、散发着淡淡血腥气的钱庄大门，语气生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