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左丘超然差人来请,说是在群芳院设了宴,特意为昨日一举拿下金银钱庄这件“壮举”庆功。萧秋水想着此事确实值得一庆,便独自前往。
群芳院雅间内,丝竹悦耳,笑语喧哗。左丘超然为了助兴,确实请了几位姿容秀丽、擅长歌舞琴艺的女子在一旁陪酒添香。萧秋水对此等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他本身并非贪恋美色之人,但身处其中也能做到从容应酬,与唐柔、邓玉函、左丘超然几人饮酒谈笑,倒也融洽。
酒过三巡,左丘超然环顾四周,好奇问道:“老大,怎么不见方兄?如此热闹的场面,他该来一起玩玩才是。”
萧秋水放下酒杯,很自然地回答道:“他昨夜睡得晚,我来时他还没醒,想着我出来一趟回去他大概才能醒转,就没叫他。” 他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谁知他话音刚落——
“砰!”
雅间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瞬间盖过了丝竹声和谈笑声,吓得抚琴的歌女指尖一滑,拨出一个刺耳的噪音,正在斟酒的侍女也手一抖,酒水洒了一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脸上写满了惊愕。
只见方多病阴沉着脸站在门外,胸口微微起伏,一双眼睛因急切和怒气竟隐隐有些发红。他根本不理会在场其他人,目光死死锁定在坐在主位的萧秋水身上,一步步走了进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凝固的空气上。
他径直走到萧秋水面前,声音因为压抑着情绪而显得有些沙哑,带着明显的委屈和质问:
“为什么不带我?”
萧秋水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愣了一下,看着对方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神色,下意识地放缓了声音解释道:“我见你睡得正香,想着我就是出来赴个宴,很快回去,那时你大概刚醒,所以就没特意叫你。” 他试图让语气听起来更合理些。
然而方多病的视线却猛地扫过旁边那几位妆容精致、衣着光鲜的陪酒女子,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冷厉,语气也更冲了几分:“那这几个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萧秋水顺着他目光看去,心下顿时明了这醋坛子怕是打翻了。他有些无奈,却还是耐着性子,语气平和地澄清:“是超然兄点的,只是在此弹琴唱曲,陪着喝两杯酒助兴而已,没做别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真的只是聚会。”
方多病抿着唇,目光在那几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子和萧秋水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脸上的委屈之色更浓,固执地追问:“真的?”
萧秋水看着他这副像是被抛弃的大型犬般的模样,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伸出手,主动拉住方多病的手腕,轻轻握了握,肯定地点点头,语气带着安抚:“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一幕落在唐柔、邓玉函、左丘超然几人眼中,简直是匪夷所思,看得他们目瞪口呆,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