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关乎世俗,关乎传承,像是一道横亘在前的无形屏障。
方多病闻言,毫不犹豫地再次将他揽入怀中,抱得紧紧的,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清晰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我在原来的世界,寻了你整整五十年都不曾娶妻。这一次,找到了你,我就更不会了。”
“五十年……这么久。” 萧秋水喃喃地重复着这个数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酸又涩,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他无法想象那是怎样漫长而绝望的等待。
方多病的声音里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委屈,像个终于找到家长可以倾诉痛苦的孩子:“当然久……久到我都以为自己快疯了。每每做梦梦到你,醒来却发现还是找不到,心都碎了一次又一次……”
萧秋水听得心口发疼,那股酸涩的热流冲垮了所有藩篱。他抬起头,主动凑近,用一个极其轻柔的、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吻,碰了碰方多病的下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蕴含着无尽的情感:
“谢谢你……小宝。” 谢谢你不曾放弃,谢谢你跨越山海,来到我身边。
这一夜,方多病终于能将自己积压了五十年的心事,慢慢说与怀中人听。他讲原来那个世界后来的变迁,讲笛飞声依旧执着于武学巅峰,讲肖紫衿的偏执与结局,当讲到乔婉娩时,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仔细观察着萧秋水的神色。
萧秋水感知到他的目光,不由得失笑,语气平静而坦然:“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对阿娩,早已没了男女之情。如今听你讲起她过得安好,我便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他的眼神清澈,没有半分留恋或黯然。
方多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心里得意得像只偷吃了蜜糖的猫。
萧秋水顿了顿,忽然想起另一个名字,轻声问道:“那……昭翎公主呢?她不是与你……有婚约在先?” 他记得那位公主对方多病是颇有情意的。
方多病立刻回答道:“我们的婚约早就取消了。她后来嫁给了别人,一个比我更安稳踏实、也足够爱她、能给她真正幸福的人。” 他说得十分自然,没有半分勉强。
萧秋水有些疑惑:“真的吗?可我记得……她似乎还挺喜欢你的。”
方多病立马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状,表情认真无比:“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她现在过得很好,我也为她高兴。” 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与公主绝无半点牵扯,生怕眼前这人有一丝一毫的误会。
萧秋水看着他这急於表忠心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驱散了最后一点阴霾。他放松身体,彻底依偎进这个温暖而令人安心的怀抱里,听着方多病继续讲述那些错过的岁月,直到夜色渐淡,晨光熹微。
方多病当初夸下海口,说获取举荐信之事包在他身上,并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