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山海:吃醋

他的脸上因兴奋而泛着红光，眼中满是与有荣焉的自豪。

被他拍中的，正是唐柔，他听得邓玉函的话，微微侧首，唇角扬起一抹干净利落的弧度，点头应和道：“不错。老大有此际遇，是他应得的。”

他的声音清朗悦耳，语调平稳，目光重新投向高台上的萧秋水时，带着真诚的赞许和不易察觉的关切，继续道，“自此以后，我们几人在这江湖上，怕是更能挺直腰杆行走了。即便不借浣花剑派之势，只消报上老大的名号，想必也能让不少心存轻视之徒掂量掂量。”

他的话语中并无谄媚与依附之意，反而流露出一种基于深厚情谊与绝对信任的底气。阳光掠过他额前的几缕墨发，在他挺直的鼻梁旁投下淡淡的阴影，那是一种属于少年侠客的、清俊而坚韧的神采。

方多病在一旁闻言，虽未开口，眼中笑意却深了几分，似是极为赞同。

夜色渐深，宴席的喧嚣已然散去，唯有廊下几盏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晕开一圈圈朦胧的光。萧秋水今日接任掌门，又应对了众多宾客，不免多饮了几杯。此刻他脚步虚浮，大半重量都倚在方多病身上，由他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卧房。

房门虚掩着，早有几位机灵的丫鬟备好了热水与醒酒汤候在里头。见他们进来，连忙上前欲要伺候萧秋水更衣洗漱。方多病却朝着她们摆了摆手，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这里交给我就好，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丫鬟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几分迟疑。这位可是新任掌门，若伺候不周，明日怪罪下来，她们可担待不起。方多病见她们不动，自是明白她们的顾虑，唇角牵起一抹令人安心的笑意，温声道：“无需担心，若真有人问起，只管说是我方多病的主意。”

听他这般保证，丫鬟们这才松了口气，恭敬地行了一礼，依次悄声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将房门轻轻掩上。

门扉合拢的细微声响刚落，方才还强自支撑着的萧秋水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形一软，径直倒向了方多病的怀里。方多病似是早有预料，手臂稳稳一环，便将他接住。他看着怀中人紧闭的双眼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无奈地低笑一声，俯身将他打横抱起，步伐平稳地走向内间的床榻。

小心翼翼地将萧秋水安置在铺着柔软锦被的床上，方多病正欲直起身去打湿帕子为他擦脸，一只温热的手却倏地勾住了他的后颈，力道不大，却带着点执拗的意味。方多病动作一顿，低头看去，只见萧秋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双平日清亮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醉意朦胧的水光，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萧秋水的脸颊此刻泛着醉酒后酡红，如同夏日初绽的莲花，灼灼动人。他微微蹙起眉，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声音更小了些，嘟囔道：“我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