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不许你那样跟她们讲话。”萧秋水的声音因醉酒而比平日软糯许多，带着点含糊的鼻音，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言语间，竟透出一股平日里绝不会有的、近乎蛮横的占有欲。
方多病先是一怔，随即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逗得哭笑不得。他顺势在床沿坐下，指尖轻轻拂开萧秋水额前散落的碎发，低头在那微烫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才带着笑意低声问：“我哪样讲话了？嗯？”
萧秋水小声的说:“太温柔了。”
方多病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他从未见过萧秋水这般模样，褪去了掌门的持重与侠客的锋芒，只剩下全然的依赖与不加掩饰的醋意，可爱得让他心尖发颤，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里。
他低低笑了起来，胸腔震动，俯身凑到萧秋水耳边，用气音许下承诺，那声音比刚才对丫鬟说话时，不知要低沉温柔多少倍：“好，听你的。往后，我只这般讲话给你一个人听。”
得了这句承诺，萧秋水像是心满意足的孩子，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角扬起一个乖巧又有些傻气的笑容，乖乖点了点头。方多病看着他这般情态，心中爱意汹涌，忍不住又低头，在那微启的、带着酒香的唇上轻轻啄了两下，如同品尝稀世佳酿，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悸动。他细心地为萧秋水掖好被角，凝视着他沉静睡去的面容，在摇曳的烛光下，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青石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萧秋水是在一阵钝痛中醒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根小锤在里面持续敲打，连带着整个额际都沉甸甸地发胀。他撑着身子坐起，喉间干涩发苦，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宿醉的滋味，着实难以消受。
房门被轻轻推开，方多病端着一只白瓷碗走了进来，碗中冒着温润的热气。他见萧秋水蹙眉揉着额角，便快步走到床沿坐下，将碗搁在床边小几上，伸手自然地揽过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低声问：“是不是头痛得厉害？”他的手掌温暖，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道，轻轻按揉着萧秋水的太阳穴，“喝碗醒酒汤会好很多。”
萧秋水依言看向那碗深色的汤药，一股混合着药材的清苦气味钻入鼻息。他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作为李莲花时，那漫长岁月里与无数汤药为伴的记忆，胃里竟泛起一丝条件反射般的抗拒。
他抬起眼，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耍赖的意味：“从前当李莲花的时候，喝了太多的药，闻到这个味道就……这次能不喝吗？”
方多病看着他微蹙的眉头和有些苍白的脸色，心知他确实难受，但仍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放得愈发轻柔，却不容商量：“当然不行。这可不是寻常汤药，是特意为你熬的醒酒汤。若是不喝，这头痛怕是要缠你一整天，你今日还要处理门派事务呢。”他边说边将碗端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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