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方多病,虽也陪着萧秋水“折腾”,却不知是年轻体健还是内力深厚的原因,竟是神采奕奕,眉眼间甚至带着几分餍足后的慵懒风流,伺候萧秋水起身穿衣时,动作轻快,与萧秋水的疲惫形成了鲜明对比。
就在萧秋水强打精神,准备处理今日庶务时,唐门派来的信使到了。送来的是一封唐方亲笔的信笺。
萧秋水皱着眉拆开,信上的字迹依旧娟秀中带着锋芒,内容却让他心头火起:
「萧掌门台鉴:近日别来无恙?想来那‘小玩意儿’定然让萧掌门最近挺开心吧。不过,我今日心情尚可,打算暂且放过你一段时日。萧掌门正好可趁此机会,静下心来,好好思量一番,该如何替我寻来那《忘情天书》。不知萧掌门意下如何?」
这看似客气的询问,字里行间却充满了戏谑与不容置疑的威胁。“暂且放过”?“好好思量”?这分明是掐准了他的命脉,给了他一个喘息的机会,却又将更沉重的枷锁套了上来!
萧秋水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猛地将信纸揉成一团,仿佛那是唐方那张带着嘲弄笑意的脸。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又双手用力,刺啦几声,将那信纸撕扯得粉碎,狠狠扔在地上。
“混账!”他低骂一声,脸色铁青。这句话表面是在问,实际上根本就是不容拒绝的肯定句!他哪里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带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闷气,萧秋水前去向母亲孙慧珊请安。孙慧珊见他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郁色,精神也明显不济,不由得关切地问道:“秋水,你最近是怎么了?可是宗门事务太过繁重,还是……有什么心事?脸色这般难看。”
萧秋水正心烦意乱,听到母亲询问,也懒得再强颜欢笑,烦闷地叹了口气,揉了揉依旧有些隐痛发胀的太阳穴,顺势问道:“母亲,您……可曾听说过《忘情天书》为何物?”
“《忘情天书》?”孙慧珊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脸上的温和神色也瞬间有了细微的改变,掠过一丝惊讶与凝重。她放下茶盏,目光锐利地看向儿子,语气带着探究:“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萧秋水看着母亲神色的变化,心中一动,知道母亲定然知晓些什么。他按捺住急切,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解释道:“是有一位好友,她的父亲身患重病,缠绵病榻多年。她听闻《忘情天书》中或许记载了医治之法,故而四处寻找,甚至……求到了我这里。我见她孝心可嘉,便想帮她打听打听。”
他刻意模糊了唐方的身份和手段,只突出了“救治父亲”这一点。
孙慧珊听完,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她看着儿子,欲言又止,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萧秋水见状,知道此事恐怕牵扯不小,不便在此处详谈。他站起身,对母亲道:“母亲,此处人多眼杂,若您觉得不方便言说,不如……移步去我书房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