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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璃月战役

决战河山之青山为证2

1938年的盛夏,华中大地被烈日炙烤得如同一片焦土。日军的战略目光死死锁定在武汉——这座长江水道与铁路网络交织的核心枢纽,也是国民政府战时首都重庆的前哨屏障。攻下武汉,意味着切断中国东西部的联系,摧毁指挥中枢,以图速战速决。御前会议正式敲定了这一计划,声称这是“解决中国事变的最后机会”。

然而,在通往武汉的路上,一座不起眼的小县城成为了血与火的绞肉机。鄂北璃月县虽地处偏僻,却因扼守交通要冲被推上了命运的刀刃。川军22集团军某部第149团奉命增援27集团军,负责死守此地。他们面对的是日军第十三联队如狼似虎般的猛攻,孤立无援,弹尽粮绝。在这片土地上,每寸泥土都染满鲜血,每面残墙都见证了绝望。

城外,炮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天际。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怒吼着喷吐火舌,一枚枚炮弹带着毁灭的力量划破空气砸向城墙。“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青砖墙面崩裂开来,巨大的缺口撕开了防线的最后一道屏障。浓黑的烟尘尚未散去,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日本士兵已从缺口中蜂拥而入,他们的刺刀寒光闪烁,眼神凶狠,犹如嗜血的野兽。

城内,巷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一名重伤倒地的川军士兵双手颤抖地端起步枪,他的胸口鲜血汩汩流淌,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他咬紧牙关,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就在此时,一个高大的日军士兵猛然扑了过来,寒光一闪,刺刀直插进他的胸膛。士兵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随后彻底僵硬地伏在地上,双眼仍睁开着,似乎不甘于离去。

不远处,断壁残垣间隐藏着另一名川军战士。他刚从掩体后探出身子,试图瞄准敌人射击,但一颗子弹毫无预兆地穿过了他的肩膀,将他狠狠击倒在地。他的手指痉挛般地扣动扳机,却只打出了一发空弹壳。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可是双腿再无半分力气,只能无力地靠在冰冷的石块上喘息。

此时,149团的中校团长率领仅存的几十名残兵拼死抵抗。这位身材魁梧、脸庞黝黑的汉子站在沙袋后,肩上扛着一挺瑞士启拉利轻机枪。这把进口武器曾经是川军的骄傲,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重。“给我冲!”他大喝一声,眼神坚毅如铁。士兵们呐喊着冲向前方,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双方交火异常激烈,子弹泼雨般横扫战场。轻机枪扫射出的密集火线将敌人打倒一片,而日军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也毫不示弱,枪口喷出长长的火舌,无情地吞噬着生命。突然,一名日军士兵从腰间抽出一枚九七式手雷,迅速在钢盔上磕发撞针,用力投掷进一间房屋。屋内正在还击的两名川军士兵甚至来不及躲避,手雷轰然爆裂,血花四溅,整个房间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城外,在淮南阻击战捡回一条命的日军联队长桥本隆次站在指挥部的高地上,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城内的战况。

黑田俊雄阁下,我们攻破了他们的城池!

桥本隆次很好。命令部队立刻进城,不要恋战。我们必须迅速消灭这支国军,继续推进,直取樊城!

然而话音未落,石平太郎急匆匆跑来

石平太郎报告联队长阁下,前方进城部队遭到支那军队顽强抵抗!

桥本隆次(桥本眉头微蹙)什么?小小的县城竟然还有如此顽抗?命令部队加快进攻速度,务必尽快拿下这个据点!

城里的枪炮声如同连绵的惊雷,震得这间断壁残垣的破屋簌簌发抖。

屋子里,吴德庆跪在冰冷的泥地上,双手被粗麻绳反绑在身后,他身上的军装早已被硝烟熏得发黑,沾满了泥土和暗红色的血渍。他微微仰头,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尽管嘴角带着一丝血迹,脊梁却挺得笔直。

少校参谋长站在他面前,他身旁的李长生端着一把三八式步枪,枪管微微颤抖着,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吴德庆的胸口。

国军军官(参谋长)吴德庆,你身为一营营长,临阵脱逃,擅自下令撤离阵地,置全军将士于险境!奉团长之命,今日便将你军法从事,以儆效尤!

吴德庆(吴德庆抬起头,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强硬)老子告诉你,老子不是逃兵,要枪毙老子,也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国军军官(参谋长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这是公然抗命!你难道不清楚抗命的后果吗?军法如山,谁也护不住你!

吴德庆老子当然晓得抗命的后果,但你还没资格动老子一根手指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拿枪指着老子的头?

国军军官(参谋长被他这番话噎得脸色铁青)吴德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莫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吴德庆老子在战场上杀鬼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老子最擅长的就是斩钉截铁,不管是杀猪还是杀鬼子,从没含糊过!当年在山西、山东,老子面对千军万马都没怕过,难道还会怕你不成?

国军军官(参谋长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猛地转向李长生)毛猴,开枪!

李长生的枪抖得更厉害了,他看看参谋长铁青的脸,又看看吴德庆那双虽带伤却依旧坚毅的眼睛,手指在扳机上悬着,迟迟不敢落下。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发炮弹精准地击中了不远处的房屋。

破屋猛地剧烈摇晃起来,本就残破的屋顶簌簌作响,瓦片像雨点般纷纷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墙体上的裂痕瞬间扩大,尘土弥漫了整个屋子,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国军军官(参谋长被晃得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后,对着李长生怒吼)快啊,毛猴!愣着干什么?

李长生的眼神在吴德庆和参谋长之间来回游移,内心正在做着痛苦的挣扎。

国军军官你不动手,我自己来!

参谋长见他不动,气得额角青筋暴起,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M1919勃朗宁手枪,给枪上了膛,直直地指向吴德庆,

李长生突然调转枪口,稳稳地对准了参谋长。

国军军官(参谋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你……你要干什么?毛猴,你疯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要掉脑袋的!

李长生(李长生端着枪,一步一步地朝着参谋长逼近)我不管什么军法,也不管什么后果,我只知道,营长不能死!

吴德庆(吴德庆猛地抬头,对着李长生吼道)毛猴,快滚开!这事情跟你没关系,别把自己搭进来!

李长生老子他妈叫你放人!

国军军官(参谋长面色铁青)你个背时的瘟丧鬼,竟然敢指着老子?你这是要造反!

话音未落,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呼啸——日军的迫击炮开始了新一轮轰炸。

几枚炮弹在附近炸开,冲击波裹挟着泥沙与碎石,狠狠撞在本就残破的屋墙上。房屋剧烈摇晃起来,本就摇摇欲坠的房梁发出“咯吱”的哀鸣,墙体上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发炮弹精准地击中了他们所在的屋子。

屋顶瞬间被掀飞,木梁断裂,瓦片与砖石如暴雨般砸落。整座屋子在火光与烟尘中坍塌,木头碎片、泥土、碎砖四处飞溅,将三人彻底掩埋在废墟之下。

与此同时,街道上已是人间炼狱。日军的坦克轰鸣着碾过路面,履带下溅起混着血污的泥水。身着土黄色军装的日军士兵端着步枪,沿街扫射,子弹打在残垣断壁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二楼的一扇破窗后,一名川军士兵探出头来,军装早已被硝烟熏得发黑。他紧咬着牙关,端起步枪,瞄准一名正举枪扫射的日军士兵,扣动扳机。那名日军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石板路。

其余日军立刻调转枪口还击,密集的子弹“嗖嗖”地打在墙壁上,砖石碎屑纷飞。那名川军士兵缩回身,又迅速换了个角度,再次扣动扳机,又一名日军应声倒下。

但这短暂的反击很快引来了灭顶之灾。不远处,一辆坦克的炮口缓缓调转,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那扇窗户。

炮弹呼啸而至,精准地击中了窗户。火光闪过,那名川军士兵连同半面墙一起被炸飞,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从楼上坠落,重重摔在街面的石板上,没了声息。

而吴德庆三人所在的位置,此刻已化为一片狼藉的废墟。断裂的房梁、破碎的瓦片、混杂着泥土的木头碎片散落一地。

吴德庆(吴德庆从一堆碎木下挣扎着抬起头,沙哑地呼喊)毛猴!毛猴!毛猴你在哪?!

不远处的废墟堆里,一块木板被猛地推开,李长生从下面钻了出来。

他一眼看到吴德庆,立刻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急切

李长生营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吴德庆老子死不了!快,解开绳子!

李长生连忙点头,迅速从腰间拔出刺刀,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割断吴德庆反绑的绳索。

吴德庆活动了一下被勒得发麻的手腕,他站起身,目光落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上

吴德庆黄参谋呢?

李长生(李长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那儿……刚才被塌下来的木头压住了。

两人快步走过去,合力搬开压在黄参谋身上的沉重木梁。黄参谋趴在地上,满脸是血,额头上一个狰狞的伤口还在缓缓渗血,双眼紧闭,早已没了呼吸。

吴德庆这个瘟猪……还是没躲过。(他不再多看,转身捡起散落在一旁的包袱,甩到肩上)走!

李长生(李长生紧紧跟在他身后)营长,我们去哪?

吴德庆跟老子走,先冲出这鬼地方再说!

街道另一侧,硝烟弥漫,昏黄的天空下浮现出一片惨烈的景象。川军士兵和日军士兵在这片狭窄的街巷中展开了白刃战,刀光交错间,鲜血飞溅、染红了地面。双方的实力差距显而易见——日军凭借他们的单兵素质与装备优势步步紧逼,而川军士兵则因连日作战体力不支,动作逐渐迟缓。

有的士兵被日军刺穿胸膛,倒地时双眼还睁得极大,似乎不愿接受失败的命运;还有些人与敌人扭打成一团,互相撕咬、咆哮着,像野兽般以最后的力量拼死挣扎。空气中充满铁锈般的血腥味,每一秒都像是漫长的折磨。

就在这时,在一处破旧的砖墙角落,吴德明、叶嘉明以及五名幸存的川军士兵被十几名日军士兵围堵住了。吴德明端着MP18冲锋枪,眼神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逼近的敌人。

正当形势危急之际,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吴德庆和李长生带领三名川军士兵赶到了这里。他们的出现让局势有了转机。吴德庆目光一扫,迅速判断出情况,从身旁一名士兵腰间拔出一颗手榴弹,果断拧掉盖子,拉环后用力甩向敌阵。那枚手榴弹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日军士兵群中。

紧接着,一声巨响震彻整个街区,火光冲天而起,将周围的空气都炙烤得滚烫。爆炸掀起的气浪席卷四周,几具日军尸体四分五裂,血肉模糊,残肢断臂撒满了一地。吴德明等人也没能躲过冲击波的影响,他们纷纷被震倒在地,尘土扑了他们一身。吴德庆毫不犹豫地大步冲上前去,带着李长生和其余士兵加入战斗。

叶嘉明(叶嘉明站起身)连长!你看,是营长他们!

吴德明(吴德明挣扎着爬起来)哥!

吴德庆德明

吴德庆(吴德庆奔过来,朝着弟弟的头上几巴掌,笑骂道)你个瓜娃子,老子刚把你们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就咒老子死,是不是?

吴德明(吴德明咧嘴笑了)哥,我不咒你死,我不咒你死!

话音未落,他猛然意识到身后还有威胁,立即端起MP18警觉地对准某个方向。

吴德庆察觉到异动,迅速回身,手中驳壳枪已经蓄势待发。只见两名日军士兵正端着三八式步枪疯狂冲来,两人没有丝毫犹豫,同时扣动扳机。子弹呼啸而出,击中目标,那两个敌人应声倒地,抽搐几下后再无动静。

吴德庆快快撤撤

吴德庆低声吼道,一边挥手示意众人跟随,一边转身向巷子里撤退。他边跑边回头举枪射击,试图压制追击的日军。

然而,就在他们进入巷子时,另一边的战场上传来了更加凄惨的哀嚎。一名川军士兵刚从掩体后探出身子,便被一名埋伏已久的日军狙击手瞄准,冷酷的枪声响起,子弹贯穿了他的胸膛。他踉跄几步,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鲜血迅速浸透衣衫。

与此同时,屋内的川军士兵同样陷入绝境。日军士兵端着大正十一式轻机枪猛烈扫射,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而至,屋内的木制家具瞬间被撕碎,墙壁被打得千疮百孔。守在里面的川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身体几乎被打成了筛子,鲜红的血液顺着地板流淌开来。

沙袋后面的中校团长目睹这一切,怒火中烧。他端起瑞士启拉轻机枪,用尽全力扫射,同时高声呐喊

国军军官弟兄们,都跟我绕后面去打!

巷子里弥漫着硝烟与尘土,吴德庆带着士兵们从狭窄的巷道一路冲杀

吴德庆毛猴!带一帮子人绕道那边去打!别让鬼子有追击的机会。

李长生没有多问,迅速挥手示意三名士兵跟随自己,转身奔向另一条幽深的小巷。当他们从巷口突然现身时,正好出现在日军士兵的背后。李长生举起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一名日军士兵应声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

另一名日军士兵察觉到了异样,刚想转身还击,却看到李长生再次举枪对准了他,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第二颗子弹便贯穿了他的胸膛。日军士兵的身体晃了几晃,随即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正面的吴德明端起MP18冲锋枪,他双手紧握枪身,连续不断的扫射声震耳欲聋。密集的子弹将巷道中的日军压制得寸步难移,惨叫声此起彼伏。短短几分钟内,巷子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

吴德庆撤撤撤,快撤

吴德庆猛然高喊,率先朝后方撤退。他一边奔跑一边时不时回身开枪,为身后的士兵掩护。李长生带着他的小队紧随其后,动作敏捷如同狡兔归巢。然而,日军士兵并不甘心就此放过他们,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巷道中回响,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日军士兵狂奔追逐之时,一声巨响撕裂了空气——有人踩中了埋在地面下的预警地雷!巨大的冲击力将几个日军士兵直接掀翻在地,残肢飞溅,泥土与血肉混杂在一起,瞬间染红了周围的砖墙。

吴德庆的队伍终于暂时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原本不到十人的残兵逐渐壮大到了二十多人。他们彼此扶持着继续前进,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当走出巷道时,迎面撞上了一支川军部队。双方的目光在一刹那交汇,警惕与疑惑交织在空气中。

吴德庆团长!

吴德庆率先打破了僵局,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对面的中校团长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这位熟悉的下属

国军军官你他娘的还活着?!

吴德庆(吴德庆笑着回答)团长,我命硬,没死成!

然而,团长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吴德庆背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上,脸色骤变,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国军军官你还想跑!

吴德庆(吴德庆挣脱团长的钳制)团长,上峰让我们守三天,这都第四天了!任务完成了就他妈该撤防啊!

国军军官(团长瞪着他)上峰没下达撤出战区的命令,你他娘的守了两天第三天就溜了,我还以为你被鬼子一炮轰死了呢!

吴德庆团长,别扯这些了!不是战区没下达撤退命令,其实上峰把咱们这群瓜皮全忘了!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一名川军士兵背部中弹,扑倒在地。

所有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巷口拐角处,一队日军士兵端着枪正疯狂扑来。

国军军官(中校团长立即大喊)快隐蔽隐蔽!

川军士兵们迅速散开,寻找掩体进行防御。团长则端起瑞士启拉利轻机枪,用精准的扫射击退了第一波攻势。

吴德庆藏在一处断墙后,探出半个脑袋,冷静地瞄准敌人的头部开枪。一名日军士兵应声倒地,他收回手臂重新装填弹匣,侧头对团长喊道

吴德庆团长,再这么打下去,149团就没人了!

国军军官(团长正在换弹匣)为国尽忠,死得其所。

吴德庆团长,都这时候了,你他娘的还说这种风凉话!你再不撤,那不是忠,那是愚啊!

团长猛地站起身,一个长点射撂倒了一排日军士兵,然后冲他吼道

国军军官你他娘的是团长还是我是团长?!

吴德庆团长,这中央军都撤了,凭啥让咱们来当炮灰?咱打仗是为了活着,而不是为了送死啊!

国军军官(团长怒不可遏地反击)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就算是当炮灰,也不能退半步!老子当兵十多年,从没听说过守城还能主动撤退的道理!

吴德庆团长,你他娘的就是个死脑筋!当兵的听命守城没错,可你是团长,总得为弟兄们想想吧!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得守,这不是拿兄弟们的命不当命吗?

团长没有理会,又一次扣动扳机,将冲来的日军士兵打得一片片倒下。然而,就在他更换弹匣的瞬间,一颗子弹毫无预兆地击中了他的头颅。鲜血喷涌而出,团长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最终无力地摔倒在地。

吴德庆目睹这一切,整个人仿佛遭受雷击一般呆滞在原地。

吴德庆(他嘶声大喊)团长,撤!快撤!

川军士兵们闻声迅速撤离阵地。吴德庆带领着剩余的士兵且战且退,不断回头开火干扰敌人的追击。

此时,李长生从腰间拔出一枚手榴弹,拉弦、投掷,动作干净利落。手榴弹在日军士兵中间炸开,延缓了他们的追击步伐。硝烟升腾中,吴德庆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巷道深处,只留下身后零星的枪声和遍地的尸体。

吴德庆带着士兵们往里跑,军靴踏在泥水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拐过一个弯,迎面突然撞上个人——那人头戴草帽,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像是寻常百姓,手里拄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他抬眼瞥见吴德庆,身子猛地一僵,随即转身就想走。

吴德庆站住!

那人停住脚,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满是泥污却掩不住精明的脸——正是二营长谢雨亭。他手里的木棍攥得紧紧的,眼神有些闪躲。

吴德庆(吴德庆走上前,嘴角勾着笑)这不是二营的谢营长吗?你穿成这样打算干啥去呀?

谢雨亭(谢雨亭梗着脖子,把草帽往胳膊上一搭)跟你们一样,撤退。

吴德庆(吴德庆上下打量他,语气里的嘲讽藏不住)撤退穿成这副熊样?倒像是逃难的。

谢雨亭(谢雨亭提高了声音,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老子乐意!穿民装行动方便,总比你们穿着军装招摇过市强!

吴德庆你倒精明。你们二营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谢雨亭(谢雨亭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没了……都死绝了。

李长生营长,前阵子我碰到个二营的伤兵,他说鬼子刚进攻,他自己一个人先跑了。

吴德庆那伤兵呢?

李长生没撑住,死了。

谢雨亭(谢雨亭猛地跳起来)你他妈放屁,老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们在哪?

吴德庆(吴德庆盯着他,眼神里的笑意淡了)你小子命是真硬。难怪你们阵地空了,我还当你光荣了呢。你谢雨亭是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

谢雨亭(谢雨亭急了,指着他的鼻子)吴德庆,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吴德庆(吴德庆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老谢,都是兄弟,跑了就跑了,有啥可瞒的?我佩服你的机灵。

什么都是(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呼救)救命啊!

声音带着哭腔,刺破了巷子里的沉寂。吴德庆等人立刻停下脚步,交换了个眼神。

吴德庆走,去看看!

吴德庆一挥手,带着士兵们悄悄摸到巷口,贴着墙根往外看。

墙外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粉色花布衣服的姑娘正拼命往前跑,身后跟着五名日军,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那姑娘跑得上气不接,辫子散了,几缕头发贴在汗湿的脸颊上。

李长生(李长生压低声音)营长,咱们快撤吧!别管闲事了,鬼子人不少。

吴德庆毛猴,你带三个弟兄去救那姑娘,其他人跟我准备战斗。

谢雨亭(谢雨亭一把抓住他,脸色煞白)你他妈疯了?这是打草惊蛇!城里到处是鬼子,你这是把弟兄们往绝路上逼!

吴德庆(吴德庆猛地甩开他的手,瞪过去)闭嘴,老子最见不得鬼子欺负女人!

就在这时,谢雨亭趁众人注意力都在外面,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往巷子深处溜,草帽歪在肩上,跑得比兔子还快。

吴德明哥,谢雨亭跑了!

吴德庆别管他,这种没骨头的东西,丢川军的脸!救人!德明、毛猴,你们俩对付跑在最后的两个鬼子;最前面那两个,我和谷娃子来!

吴德明和李长生应声,迅速猫着腰绕到旁边的矮墙下,踩着砖堆爬上了房顶。瓦片被踩得轻轻作响,两人趴在房檐后,枪口对准了街上的鬼子。吴德庆和叶嘉明则贴着墙根蹲下,驳壳枪的枪口从墙缝里探出去。

吴德庆打!

吴德庆一声令下,枪声骤然响起。他和叶嘉明同时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穿透了最前面两名日军的胸膛。那两人闷哼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

房顶上,吴德明和李长生也开了火,跑在最后的两名日军应声栽倒,鲜血溅在青石板路上。剩下的一名日军刚要转身,就被侧面冲出来的川军士兵一枪击中,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胡桃猛地停下脚步,扶着墙大口喘气。她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日军,又望向从墙后、房顶上走出来的士兵们,眼里满是惊魂未定。

吴德庆(吴德庆率先走过去)姑娘,你没事吧?

胡桃(胡桃抬起头,眼里还含着泪,又对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各位救命之恩,这份情,我胡桃记一辈子。不知该如何报答?

吴德庆不必报答。我们是军人,保护百姓是本分。

胡桃(胡桃望着他,目光清澈)我叫胡桃,长官你呢?

吴德庆吴德庆。(他报上名字,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胡桃姑娘,城里太危险,你快往城外撤吧!

胡桃点点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巷口跑去,脚步虽快,却很稳。吴德庆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收回目光

吴德庆走!

士兵们紧随其后,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很快便消失在深处。

吴德庆带着川军士兵们一路撤退,直到进入湖北璃月县城的一条破败街道。这里曾是繁华的商业街区,但此刻却满目疮痍。

就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发现了一群撤退的百姓正缓慢地走在路上,脸色灰暗,衣衫褴褛。而在道路两旁,靠着墙壁坐满了被遗弃的伤兵——有中央军、西北军,也有一些川军士兵。他们的状态凄惨至极,有的断了腿,有的缠着沾满血迹的绷带,还有人虚弱得连抬起头都显得吃力。然而,当这些伤兵看到川军士兵时,眼中立刻涌起了期盼的光芒。

一位中央军伤兵艰难地伸出手,颤抖着声音喊道,他的怀里还抱着一钢盔沉甸甸的银元,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国军士兵长官,带我们走吧!长官,求您了,别丢下我们!

国军士兵(另一名伤兵哽咽着说道)长官,我们不想死啊……

有人甚至忍不住哭了出来,泪水滑过脸颊,混合着灰尘,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吴德庆的目光扫过这一幕,内心如针扎般疼痛。他沉默片刻后,挥手示意随行的士兵停下来。

吴德庆兄弟们,咱们在这儿歇歇脚。

吴德明蹲在一旁,眉头紧锁地看着那些伤兵,转头问自己的哥哥

吴德明哥,这可怎么办?这么多伤员,咱们怎么走得动?

吴德庆(吴德庆缓缓站起身,目光坚定起来)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些人也是爹妈生的,都是中国人,还有不少是咱们的四川老乡。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命!死了的兄弟都埋了去,活着的伤员全都出城,这地方不能再待了。通知大家集合,马上行动!

吴德庆(他提高嗓音,面向众人喊道)兄弟们,我是川军149团一营营长吴德庆。这个地方守不住了,大家必须尽快出城!能动弹的帮忙扶着重伤员,想要留下掩护大家的,跟我一起走!快!

国军士兵(话音未落,一名川军士兵急匆匆跑来报告)营长,不好了,后面有大批鬼子冲过来了!

吴德庆(吴德庆的眉头骤然皱起)他娘的,这些小鬼子真是穷追不舍!(随即转身看向伤兵们)弟兄们,鬼子已经追上来了!不怕死的跟我留下来掩护,让其他兄弟和百姓先撤离!

伤兵们一听鬼子逼近,纷纷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尽管动作迟缓且狼狈,但他们的眼中燃起了倔强的火焰。很快,一部分伤兵跟随百姓开始撤离,剩下一些意志坚决的人选择留下来协助吴德庆。

吴德庆毛猴、谷娃子,你们带人守住左边的大楼!德明,你跟我守右边的建筑。弟兄们,进入阵地,跟我走!

随着命令传达完毕,吴德庆、吴德明、李长生、叶嘉明以及六十多名士兵迅速奔向附近的建筑。那些老旧的楼房虽已千疮百孔,却依旧是巷战中最可靠的屏障。吴德庆抬头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幕,手中的枪被他握得更紧了些。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无论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都必须为活着的人争取一线生机。

远处的炮火声逐渐清晰,战场的肃杀气息迎面扑来。

吴德庆和吴德明站在楼上窗户边,目光如刀般扫视着街道。田所浩二带着日军士兵们缓缓推进,他们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的刹那

吴德庆(吴德庆果断低吼)打!

话音未落,楼内枪声骤然炸响,子弹在空中交织成网。吴德庆与吴德明同时开火,冰冷的枪口喷出愤怒的火舌。川军士兵和伤兵们纷纷响应,密集的火力将日军压得一时无法抬头。

然而,敌人很快反应过来。田所浩二迅速躲避到掩体后

田所浩二隠れて、待ち伏せがある!(隐蔽!这里有埋伏)

日军士兵听令而动,纷纷寻找掩护,一部分人躲到了楼下柱子后方。吴德明见状,端起MP18对准柱子后的敌人猛烈扫射,将他们牢牢压制住。

与此同时,楼顶上的两名伤兵操纵捷克式轻机枪,倾泻出如暴雨般的弹雨,使得日军士兵根本无法探头。田所浩二躲在掩体后,耳边不断传来尖锐的破空声,子弹击中他身旁的柱子和石块,碎屑飞溅。他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田所浩二屋上の機関銃士を殺せ(干掉楼顶的机枪手)

听到命令,日军士兵们从掩体后冲出,集中火力朝楼顶射击。一名伤兵猝不及防,头部中弹,身体无力地倒在机枪上。另一名伤兵见状,急忙接替射击,但很快也被敌人的子弹击穿胸膛,无声无息地倒下。

战斗愈发激烈。大正十一式轻机枪的咆哮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子弹如死神的镰刀般横扫而来,直逼李长生与叶嘉明所在的楼层。两人赶紧蹲下躲避,但仍难逃厄运——随着枪声接连响起,楼上的川军士兵与伤兵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染红了地板。

吴德庆他娘的,小鬼子火力太猛了(吴德庆怒骂一句,迅速换了位置)

田所浩二(就在这时,田所浩二用生硬的中文喊)璃月我们占领了已经被,投降的你们,反抗的不要,皇军的俘虏优待的大大滴,投降的干活!

吴德庆(吴德庆握紧手中枪,眼中满是决绝)小鬼子,想让我们投降?门都没有!

然而,战场容不得一丝犹豫。一名川军士兵试图探头观察局势,不料瞬间被敌人的子弹击中,鲜血洒落。吴德庆见状,立刻伸手把他拉回,却发现那名士兵已然牺牲。

为了以防万一,吴德庆将腰间的中正剑悄悄塞进皮靴里。然而,这并未换来喘息的机会。

田所浩二(田所浩二的声音再次划破空气)迫撃砲の準備!

吴德明不好,哥,小鬼子要炮击了!

话音刚落,日军迫击炮轰然开火,炮弹呼啸着飞向大楼。

吴德庆卧倒!

但还是晚了一步,炮弹在楼内爆炸,震耳欲聋的巨响让整个世界都在晃动。一些士兵被逼得暴露在外,两名伤兵当场殒命,还有些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一名浑身着火的川军士兵惨叫着冲出楼外,最终倒在地上抽搐,化作一堆焦炭。

日军的迫击炮继续轰鸣,甚至连楼顶也未能幸免。坦克轰隆驶来,巨大的炮口对准了吴德庆所在的建筑,再次开火。整栋楼剧烈摇晃,吴德庆和他的战友们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一部分墙体倒塌,烟尘弥漫视线。

吴德庆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弟弟吴德明已经牺牲,倒在血泊之中。另一边,李长生与叶嘉明所在的楼层完全坍塌,再无任何动静。他环顾四周,眼前是一片狼藉的惨况——战友的尸体遍地,鲜血混杂着瓦砾流淌。

就在这一刻,日军步兵们端着枪冲了上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吴德庆拼尽全力支撑自己站稳,却因伤势过重再次倒下,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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