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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胡桃妹子

决战河山之青山为证2

院子里的青石板路布满裂痕,几株被炮火燎过的月季歪歪扭扭地立在墙角,叶子焦黑卷曲。一间厢房的门敞着,里面的八仙桌翻倒在地,瓷碗的碎片混着灰尘散了一地。胡桃蜷缩在墙角那只掉了漆的旧柜子里,她双手死死捂住嘴,胸口剧烈起伏,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有睫毛在不住地颤抖。

透过柜子的缝隙,她能看到院外的景象——战斗的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与血腥味。日军士兵端着步枪在街巷里搜查

日军士兵(一名日军士兵粗声喊道)二人の負傷者を捕まえて、彼らを広場に連れて行った!(抓住那两个伤兵,把他们带到广场去)

胡桃看见两名中央军伤兵被拖拽着走过,他们的军装早已被血浸透,其中一人的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却被日军士兵一脚踹在膝弯,踉跄着往前挪。

日军士兵早く!

另一名日军士兵不耐烦地呵斥,枪托在伤兵背上重重一磕。

胡桃盯着缝隙外的一切,眼睛因过度紧张而酸涩,却不敢眨一下,只能屏住呼吸。

远处的广场上,那些没来得及撤退的百姓被圈在中央,老人紧紧搂着孩子,妇女们相互依偎着,脸上写满了惊恐。石川太郎站在百姓面前,手里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抬手对着两名跪在地上的百姓扣动扳机,枪声在空旷的广场上格外刺耳。

百姓们瞬间炸开一阵低低的啜泣,随即又被更大的恐惧扼住喉咙,一个个缩着肩膀,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石平太郎(石川太郎用枪指着剩下的人)都看见了没有?这就是窝藏支那士兵的下场!(他顿了顿,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人群)全部持って行って!(把他们全都带走)

日军士兵们立刻粗暴地推搡着百姓,枪托时不时落在躲闪的人身上。百姓们被迫挤成一团,像被驱赶的羊群般往前挪动,孩子的哭声被死死按在母亲怀里,只发出呜呜的哽咽。

胡桃在柜子里蜷得更紧了,牙齿咬着下唇,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面的脚步声、呵斥声渐渐远去,只剩下风穿过断墙的呜咽,才敢缓缓松开捂住嘴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柜门缝,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给断壁残垣镀上一层惨淡的金。确认四周没人后,她才颤抖着从柜子里爬出来,双脚落地时差点踉跄——长时间的蜷缩让她的腿早已麻木。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她走到院门口,探头望向街道。整条街安静得可怕,空荡荡的巷弄延伸向远方,看不到半个人影。

胡桃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心中的不安像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那些被带走的百姓会遭遇什么,更不知道吴德庆他们是否还活着。

然而,城外的稻田在夕阳下泛着青翠欲滴的绿意,稻苗已经长到小腿高,微风拂过时,那绿浪起伏,仿佛一幅宁静的田园画。然而,这片本该安详的土地如今却被硝烟和血腥笼罩。

吴德庆和五名川军士兵被押送到了田边,十五名日军士兵紧随其后。

日军士兵下がれ、下がれ!(下去,下去)

一名日军士兵挥舞着手中的步枪,尖声吼叫着将他们赶入稻田深处。泥浆漫过脚踝,每一步都像被大地吞噬般沉重。

吴德庆赶紧跑!

话音刚落,他率先迈开双腿,溅起大片泥水。其余五人也跟着拼命奔跑起来。但泥泞的稻田让他们的速度显得异常缓慢,每一次拔腿都能感觉到粘稠泥浆的拖拽。

前方的日军士兵迅速举起步枪,“砰砰”几声射击打破了稻田的死寂,子弹呼啸而过,激起一串飞溅的泥点。

日军军官(一名日军军曹端起九六式轻机枪朝天扫射,口中狂喊)彼らを殺して、あああ!(杀了他们,杀光)

混乱之中,一颗九七式手雷从一名日军士兵手中扔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狠狠砸向吴德庆一行。剧烈的爆炸瞬间炸裂了周围的平静,弹片四散,泥水夹杂着鲜血飞溅开来。一名川军士兵应声倒地,身体无力地沉进泥水中,挣扎几下便再无动静。

吴德庆快,快啊!

吴德庆一边喘息,一边催促剩下的同伴加速。可是身后的追击者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又是一颗手雷投掷过来,随着爆炸冲击波袭来,又有两名士兵倒在了泥水中。

此时,仅剩三人仍在艰难前行,而日军则更加肆意妄为。军曹再次端起96式轻机枪对天空扫射,另一名士兵跃跃欲试地喊道

日军士兵私にやらせて!彼が私の猎物だから、待ちなさい。(让我来,他是我猎物了,你等着吧)

争论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又一颗手雷被投出,在吴德庆身旁炸开。巨大的力量将他掀翻在地,全身疼痛难忍,视线模糊不清。当他勉强睁开眼睛时,发现周围只剩自己一个人还活着——其他战友全都倒在泥水中,毫无生息。

他强忍住伤痛,趴伏在原地不动,屏住呼吸观察局势。稻田另一边,军曹伸长脖子眯着眼看向这边,似乎在确认目标是否真已死亡。片刻后,他端起96式轻机枪小心翼翼地走入稻田。

当军曹走近时,吴德庆依旧装作昏迷不醒。就在对方试探性地用靴子踢了踢他的身体时,他猛地出手,双手如铁钳般扣住军曹的脚踝。军曹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在泥水中。吴德庆顺势扑上去,骑在他身上挥拳猛击,拳头接连落在对方脸上,每一击都带着滔天的怒火与仇恨。

日军士兵ああ、早く彼を捕まえて、彼を捕まえて!(快抓住他!抓住他)

田埂上的日军士兵见到这一幕,纷纷端起步枪冲了过来。

然而,吴德庆早已抢过军曹手中的96式轻机枪,转身指向那些逼近的敌人。一声震耳欲聋的扫射声响起,冲在最前的几名日军士兵纷纷倒地,尸体横陈于泥水中。子弹很快耗尽,只剩下两名幸存者惊慌失措地转身逃跑。

吴德庆冷静地下了决定。他迅速从军曹尸体上找到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瞄准逃窜的目标连开数枪。随着两声闷响,最后的两名士兵也倒在了田埂旁。

环顾一周,吴德庆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确认再无其他威胁后,他深吸一口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了这片充满死亡气息的稻田。阳光依旧洒在大地上,但他的背影却笼罩在浓重的阴影中。

过了一会,在溪边的卵石被水流冲刷得光滑圆润,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映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偶尔有几尾小鱼游过,搅碎水面的倒影。吴德庆穿着日军军曹军服,蹲在水边,双手掬起一捧溪水,狠狠泼在脸上。冰凉的水流冲去脸上的血污与泥水。

什么都是(突然,一声尖利的女声划破寂静)啊——!

吴德庆猛地站起,手瞬间按在腰间的南部十四式手枪上,警惕地扫视四周。只见胡桃从树林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粉白色的中式碎花衣裤被树枝刮出几道口子,乌黑的双辫散开了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她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回头望了一眼,又挣扎着爬起来往前跑,却正好撞见站在溪边的吴德庆。

看到那身土黄色的日军军服,胡桃瞳孔骤缩,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慌乱中抓起地上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扔过去

吴德庆(吴德庆侧身躲过石头)喂!你干什么?我是中国人!

胡桃(胡桃又捡起一根粗棒子,紧紧攥在手里)别骗我了!你们这些鬼子就会装!

吴德庆哎!等一下!(吴德庆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清楚,我这张脸,哪点像日本人?

话音未落,五名日军士兵已追出树林

而领头的是一名日军少尉,那少尉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似乎准备盘问几句,其余四名士兵则迅速围住了倒在地上的胡桃。

其中一人伸手去扯她的衣裤。

胡桃(胡桃拼命挣扎,哭喊着)不要!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

吴德庆(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强压下内心的怒火,用日语恭敬地说)長官閣下、私は味方です。味方です(长官阁下,我是自己人,自己人)

胡桃(胡桃拼命挣扎,哭喊道)不要啊!救命啊!你们这些畜生!放开我……放开我啊!

日军士兵(四名士兵一边发出猥琐的笑声,一边冷笑着互相嘀咕)ちょっと待って、私たちは面白いものがあります!(等下老子们有好玩的了)

这一幕让吴德庆心如刀绞,但他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不安,表面上依旧保持着一丝冷静。他用眼角瞥向日军少尉,却见对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部下施暴,嘴角还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容。

胡桃被死死摁住,双腿蹬动间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在混乱中显得格外无助。她拼命挣扎,但根本无力摆脱那些蛮横的手掌,只能含泪哭喊

胡桃求你们别这样……放过我,求求你们……

目睹这一切的吴德庆心中揪成一团,准备上前施救。

日军军官(日军少尉转向他)何を急いでいるの?私たちが終わったら、またあなたの番になってもいいですか?(你着什么急呀?等我们做完了,再轮到你行不行)

听到这句话,吴德庆压抑着满腔怒火,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谦卑的模样点头称是。

然而,胡桃的碎花裤被脱了下来,露出的双腿在挣扎中蹭上了泥土,却依旧能看出肌肤的白皙,她绝望地哭喊

胡桃求求你们……放开我……谁来救救我……

日军少尉背对着吴德庆,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部下的暴行。吴德庆悄悄拔出藏在皮靴里的中正剑,剑身在阳光下闪过一丝冷冽的光。他蹑手蹑脚地绕到日军少尉身后,左手猛地捂住对方的嘴,右手紧握剑柄,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日军少尉的身体猛地一僵,挣扎了几下便软了下去。吴德庆轻轻将他放在地上,目光如电般扫向那四名日军。

日军士兵どいて、押してはいけませんか?(让开点,别挤着我)

一名日军被同伴推搡着退了出来。

吴德庆趁机上前,摘下头上的日军军帽,从背后猛地捂住那名日军的脸,同时将剑刺入他的后心。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他迅速捡起地上的三八式步枪,转身用枪托狠狠砸向另一名日军的后脑,那人闷哼一声,趴在了地上。

剩下的两名日军终于察觉不对,猛地回头。其中一人刚抬起头,吴德庆已举起步枪,枪口稳稳对准他的额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砰!”鲜血溅在泥地里,染红了一片。

最后一名日军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举起双手。

吴德庆(吴德庆将枪口转向他)動くな!

日军士兵双手举过头顶,身体抖得像筛糠。

吴德庆私はあなたに秘密を言って、私は国軍で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老子是国军)(话音未落,他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溪边回荡,最终归于寂静。

吴德庆收起枪走到胡桃身边,缓缓蹲下身子。

胡桃还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粗布裤子滑落至脚踝,露出的双腿沾着泥土与草屑,肌肤在光影中泛着淡淡的白,此刻仍因后怕而微微颤抖。她抬起头,眼里噙着泪,睫毛湿漉漉地粘在一起,望着吴德庆的目光里既有惊魂未定,又有难以言说的羞赧。

吴德庆喂,又是你,没事吧?

胡桃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泪却顺着脸颊滚落。吴德庆伸出手,掌心还带着溪水的微凉。她迟疑了一下,轻轻抓住他的手,借着那点力气慢慢坐起身,另一只手慌忙将滑落的裤子提至腰间。

吴德庆(吴德庆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语气里添了几分缓和)在城里救过你一回,没想到在这儿又遇上了。

吴德庆随即转过身,开始收拾日军的遗物。他蹲在地上,将散落的三八式步枪子弹盒一个个拾起,又解下日军身上的斜挎太郎包,翻出里面的饭盒、医药包、牛肉罐头,但凡能用的都归拢到一起

胡桃低着头,慢慢站起身,她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声音细若蚊蚋

胡桃我……我……长官!

吴德庆好了,别难过了,都过去了。

吴德庆已将东西收拾妥当,把三八式步枪背在肩上,又将日军的昭五式背包和太郎挎包挎在身上,沉甸甸的行囊压得他肩膀微沉

胡桃(胡桃抬起头,脸颊泛着红晕)谢谢你……又救了我。

吴德庆客气啥,咱俩也算有缘。对了,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胡桃(胡桃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哽咽)你走后,我好不容易从大院里逃出来,可璃月县城已经沦陷了,街上到处都是鬼子,我只能往城外跑……谁知道半路上还是撞见了他们。

吴德庆县城确实守不住了,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鬼子,你得赶紧往安全的地方去。

胡桃(胡桃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期待)那……你有什么打算?

吴德庆我得归建,回部队去,总不能一直像个散兵似的晃着。

胡桃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走?我一个人……害怕。

吴德庆(吴德庆愣住了,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这……不太方便吧。我回部队,带着你一个姑娘家……

胡桃就我们两个人,你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再说你救了我两回,我跟着你,也能帮你做点事。

吴德庆挠了挠头,看着她孤苦无依的样子,心里那点犹豫渐渐软了下来。

吴德庆倒也是,不过你得听我的,不能乱跑,别给我惹麻烦。

胡桃(胡桃立刻用力点头)嗯嗯!我一定听你的!

吴德庆那行吧,你跟我走。

胡桃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像雨后初晴的花,她往前凑了两步,小心翼翼地问

胡桃那……我能认你当哥哥吗?

吴德庆(吴德庆有些意外)啊?为啥?

胡桃(胡桃嘟着嘴)我爹娘在武汉被炸弹炸死了,这世上早就没亲人了,现在就我一个人。

吴德庆(吴德庆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想起那些牺牲的弟兄,心里猛地一软)哎,好吧。那我就认你当妹妹。

胡桃立刻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仰起脸看着他,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笑嘻嘻地喊了一声

胡桃哥哥!

吴德庆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耳根微微发烫,他拍了拍她的手背

吴德庆好了好了,别撒娇了,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胡桃松开手,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粗布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像只挣脱束缚的小鸟。吴德庆背着沉重的行囊跟在后面,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里涌上一股久违的暖意。

吴德庆真是个活泼的丫头(他低声自语,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夜晚的破屋被黑暗笼罩,只有从破败的屋顶漏下的几缕月光勉强照亮了屋内。地面上散落着腐朽的木板和碎瓦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烂的气息。胡桃蹲在角落里,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单薄而脆弱。她双手环抱住膝盖,眼神不安地注视着前方那个正在忙碌的身影。

身穿日军军曹军装的吴德庆站在屋子中央,他动作熟练地将子弹一颗颗压进三八式步枪的弹仓。随着最后一颗子弹入仓,他拉起枪栓,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声,随后站起身,将步枪扛在肩上,转身准备离开。

胡桃(胡桃抬起头)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吴德庆(吴德庆已经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看向胡桃)我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鬼子活动,你就待在这里别动,明白吗?

胡桃可是……我们不应该趁着夜色赶路吗?这样更安全些吧?

吴德庆(吴德庆忽然露出一丝笑意,语调轻松地吟道)床前明月光,人不休息会发慌。你说,你慌不慌?

胡桃(胡桃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小声回答)确实有点慌。

吴德庆那就乖乖待着,别乱跑。我去侦察一圈,很快回来!

胡桃那你小心点,快点回来啊。

吴德庆伸手推开了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寒风涌入,屋内的月光也随之摇曳了几下。他迈步走出门外,身影迅速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森林深处寂静如水,只偶尔传来虫鸣声作为点缀。月光透过浓密的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地面的枯叶上。吴德庆潜伏在一片竹林之中,手中的三八式步枪稳稳端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远处隐约可见的手电筒光芒。那是日军巡逻队正在缓慢前行,他们说话的声音隐约可闻

吴德庆屏住呼吸,扣动扳机,数发子弹划破夜空,直扑目标而去。枪声骤响后,他迅速隐入竹林深处,隔着层层叠叠的竹叶观察情况——果然,那些日军士兵纷纷朝枪声方向奔去。

日军士兵早く、早く、こっちこっち!(快点,快点,这边)

确认敌人远去后,吴德庆悄然返回破屋。然而当他推开木门时,却看到胡桃蜷缩在地上,似乎因疲惫或紧张陷入了昏睡。他走近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吴德庆唉,桃妹子,醒醒!

胡桃(胡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怎么了,哥哥?(她揉了揉眼睛,坐直身体)

吴德庆(吴德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她扶了起来)这里迟早会被鬼子发现,得赶紧转移(顺带把昭五式背包和太郎斜挎包也背起来)

胡桃立刻清醒过来,紧跟着吴德庆冲出屋子。两人一头扎进幽暗的森林,在密集的树影间穿梭。月光为他们指引方向,四周的草木沙沙作响,仿佛也在催促着他们的步伐。

第二天清晨,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一条蜿蜒的小路穿过森林,两旁高大的树木投下大片阴影。此时,一队日军士兵正押解着一群百姓,沿着小路缓缓前行。每个百姓的脸上都写满惶恐,而士兵们则挥舞着手中的刺刀,不断催促

日军士兵早く、早く、墨跡をやめて、早く!(快点,快点,别磨蹭了)

吴德庆与胡桃躲在路旁的草丛中,屏息凝视眼前的场景。

胡桃(胡桃看着这些受苦的百姓,低声问)哥哥,这可怎么办呀?路上到处是鬼子,根本无路可逃。

吴德庆(吴德庆盯着远方,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车到山前必有路,放心,我有的是办法。

胡桃可是路上真的全是鬼子,哪里还有什么路能走啊?

吴德庆(吴德庆拍了拍自己的日军军装)既然老天没给路,那老子就自己开路!

胡桃(胡桃顺着他的手势望向那套日军军服,忽然恍然大悟)哦!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吴德庆(吴德庆笑着点点头,伸手牵起胡桃)聪明!走!

两人很快来到小路上,吴德庆端起步枪,模仿日军士兵的语气对着胡桃喊道

吴德庆早く、早く、行って、行って、女の人!(快点,快点,走,走,女人)(他押着胡桃继续向前行进)

终于,他们抵达了一个检查站。

日军士兵(驻守的日军士兵举起手拦住二人)止まれ!

吴德庆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递上早期在娘子关跟八路混鬼子营地的之前伪造好的证件。对方接过证件翻阅片刻,随即敬了个礼

日军士兵お疲れ様でした!

吴德庆冷冷回礼,然后继续押着胡桃向前走去。直到彻底远离检查站,他才回头瞥了一眼,确认安全之后再快加快脚步。

这一路上,他们步步惊心,却又充满希望。

胡桃(胡桃紧跟着吴德庆的脚步,忍不住小声开口)哥哥,你日语说得真流利。

吴德庆当年在华西大学,专门学过这门课,没成想今天派上了用场。

话音刚落,一阵“嗒嗒”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由远及近。吴德庆眼神一凛,立刻端起三八式步枪,手臂轻轻一推胡桃的后背,用生硬的日语低喝

吴德庆行くぞ!おとなしくしろ(走!老实点)

胡桃会意,顺从地低着头往前走,手指却紧张地绞着衣角。

两匹战马很快出现在路前方,马上坐着一名日军中尉和一名士兵,军靴上的马刺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马儿在他们面前停下,喷了个响鼻。

日军军官止まれ!(日军中尉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吴德庆(吴德庆立刻停下脚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腰杆挺得笔直)ちょうかん!

日军军官(日军中尉打量着他,眉头微蹙)どうしてあなた一人なの?(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吴德庆長官、何人かの庶民が逃げて、みんなが手分けして捕まえているので、私はこの女を捕まえました!(长官,有几个村民跑了,大家分头去追,我抓了这个女人)

日军军官(日军中尉的目光落在胡桃身上)女の子、可愛いね!(这女孩,挺可爱的)(他顿了顿,语气又变得严肃)本当に庶民ですか?(确定是村民吗)

吴德庆はい、間違いない!(是的,没错)

日军军官(日军中尉)まあ、敵軍は狡猾で、一部のシナジンが村人になりすまして頑強に抵抗した例もありますが、あなたは確定しましたか?(嗯,敌军狡猾得很,也有支那兵伪装成村民顽抗的例子,你真的确定)

吴德庆はい、確定しました!彼女は確定の庶民です!(是的,确定了!她就是平民)

日军军官(日军中尉)彼女に聞いて、どの村の人ですか?(问问哪个村的)

吴德庆胡桃,快说,你是哪个村的?

胡桃被这突如其来的盘问吓得一哆嗦,嘴唇翕动着,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胡桃我……我是八斗冲村的,叫胡桃!

吴德庆(吴德庆立刻抬头,对日军中尉回话)彼女は、八斗衝村の人です(她是八斗冲村的)

日军军官(日军中尉)すみません、彼女の保長の名前は何ですか?(那她村里的村长叫什么名字)

吴德庆胡桃,你们村长叫什么?

胡桃看着他焦急的眼神,脑子飞速转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脱口而出

胡桃叫吴德庆,大家都叫他吴老爷!

吴德庆(吴德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着日军中尉硬着头皮说)保長、名前、呉徳慶です!

日军军官(日军中尉这才似乎放下了戒心,挥了挥手)彼女を町に連れて行け(好了,把她带到镇里去)

吴德庆はい!

吴德庆应了一声,押着胡桃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捏了一把汗。

两人刚走出没几步,身后的日军中尉突然又喊了一声

日军军官止まれ!

吴德庆知道不能再等,猛地转身,抡起三八式步枪的枪托,狠狠砸在日军中尉的马屁股上!战马吃痛,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将日军中尉狠狠甩了下来。

中尉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吴德庆已经冲上前,双手紧握枪托,对着他的胸口连续猛砸!每一下都用尽了力气,军靴踩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另一边,那名日军士兵慌忙端起枪,正要瞄准,胡桃眼疾手快,弯腰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他扔了过去!石头“咚”地砸在日军士兵的头上,他哼都没哼一声,从马上直挺挺地摔了下来。

日军士兵敵がいる(有敌人)

吴德庆呀!

吴德庆吼了一声,冲过去,用枪托对着地上的日军士兵头部猛砸,直到对方彻底没了动静,吴德庆弯腰捡起了日军中尉身上的军衔和配枪以及地图包。

吴德庆(他迅速拉起胡桃的手)快跑!

两人一头扎进旁边的树林,树枝划过脸颊和手臂,火辣辣地疼,他们却顾不上停,在茂密的林间拼命奔跑。阳光被树叶遮挡,四周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脚下的落叶“沙沙”作响。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到任何追赶的声音,他们才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停下。吴德庆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吴德庆呼……累死老子了!

胡桃(胡桃也扶着树干)哥哥,我们跑出来了!

吴德庆是……是啊。没想到你这小妮子,胆子这么大,一石头就把鬼子从马上打下来了!

胡桃(胡桃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嘿嘿,还行吧。

吴德庆(吴德庆抹了把汗,直起身)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继续赶路。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山路越来越崎岖,两旁的树木也越发茂密。突然,天空传来一阵“隆隆”的声响,像是闷雷滚动。

吴德庆和胡桃同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原本还透着些许阳光的天空,不知何时被厚厚的乌云笼罩,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

吴德庆(吴德庆皱着眉)这天儿,要变!

胡桃(胡桃也看着天空)好像要下雨了。

吴德庆我们先去找个山洞避避雨!

话音刚落,几滴冰凉的雨点已经落在了他们脸上。两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朝着山洞的方向跑去。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幕布笼罩下来,山风裹挟着湿冷的气息灌进山洞。洞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地面铺着一层干燥的枯草,踩上去软绵绵的。吴德庆和胡桃找了块草叶厚实的地方坐下。

没过多久,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向山林,树叶被打得簌簌作响,远处的山峦很快被雨雾吞没。

吴德庆(吴德庆望着洞口外倾盆的雨幕)这雨来得真急。

胡桃是啊,方才还好好的,转眼就下成这样。

吴德庆(吴德庆往洞壁上靠了靠)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胡桃(胡桃跟着往洞壁上倚)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儿过夜了。

她说着,弯腰脱掉了那双磨得有些发白的布鞋,露出的脚丫小巧玲珑,脚趾圆润,脚跟处沾着点泥土,却透着健康的粉白,长时间赶路留下的红痕在肌肤上格外显眼。

吴德庆也只能这样了(他解开肩上的昭五式背包,从里面摸出两个铁皮罐头)

胡桃(胡桃好奇地探头看)这是什么?

吴德庆鬼子的牛肉罐头。

吴德庆用中正剑撬开罐头盖,一股浓郁的肉香立刻在山洞里弥漫开来。他又抽出中正剑,将罐头上凝结的油脂轻轻划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肉块。

胡桃(胡桃的眼睛亮了亮)好香啊!

吴德庆(吴德庆用剑挑出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肉,递到她嘴边)来,张嘴。

胡桃微微仰头,张开嘴接住,牛肉的咸香在舌尖散开,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她咀嚼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满足的笑意。吴德庆又挑了一块喂她,看着她小口吞咽的样子,嘴角也跟着扬起浅浅的弧度。

胡桃(胡桃含着肉,声音有点含糊)哥哥,你对我真好。

吴德庆你是我认下的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

夜色渐深,山洞里的空气越发凉了,洞外的雨势丝毫未减,雨声像是被拉得很长的丝线,绵绵不绝。吴德庆他和胡桃背靠背躺着,彼此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形成一点微弱的暖意。

胡桃翻了个身,显然没睡着,呼吸有些轻促。

吴德庆(吴德庆察觉到她的动静,也转过身)怎么,睡不着?

胡桃嗯,有点。(她抿了抿唇,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哥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吴德庆(吴德庆失笑)讲故事可不是我的强项。

胡桃(胡桃轻轻撅起嘴)那……讲讲你为什么要当兵?

吴德庆我娘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学校组织去上海,看见租界里有些所谓的名人,对着洋人点头哈腰,那副谄媚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寒。我当时就想,这难道就是我们中国年轻人要面对的未来?一个有学问的中国人,凭什么要在洋人面前活得那么卑贱?

胡桃听得入了神,连呼吸都放轻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吴德庆所以我希望,中国能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一个不被人欺负,一个能让中国人堂堂正正挺起脊梁的未来。

胡桃然后呢?

吴德庆然后我就下决心考军校,想为这个目标出点力,哪怕最后粉身碎骨,也认了。

胡桃(胡桃看着他,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崇拜)那……你后悔过吗?

吴德庆后悔?我吴德庆做事,从不后悔。既然选了这条路,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绝不会回头。

胡桃(胡桃被他的气势感染,眼睛更亮了)你是军校毕业的?是速成班?还是讲武堂、保定军校?

吴德庆黄埔,长沙分校,读了五年。

胡桃那你学的什么科?

吴德庆步兵科。

胡桃(胡桃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步兵科都学些什么呀?

吴德庆主要练战术、射击、格斗、爆破这些,得把各种武器的用法和保养学透,还得懂基本的战术布局。

胡桃(胡桃听得津津有味)那你们训练苦不苦?

吴德庆苦是自然的。每天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战术演练,还要啃各种军事书本,晚上常常有政治学习,有时候还要拉到野外搞实战演习,几天几夜不合眼是常事。

胡桃听起来就好辛苦。那你们学员之间,关系怎么样?

吴德庆都挺好的。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念想聚到一起,训练时互相搭把手,累了就互相鼓鼓劲,闲下来也会扯扯家常,开开玩笑,跟亲兄弟似的。

胡桃(胡桃眨着眼睛问)那你在里面算不算尖子生?

吴德庆尖子谈不上,就是比别人多下了点功夫罢了。

话音刚落,身边忽然没了声音。吴德庆转头一看,胡桃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而绵长,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显然是累极了,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吴德庆(吴德庆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涌起一股柔软的暖意)这丫头……

他动作轻柔地将胡桃往自己身边揽了揽,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胡桃在睡梦中动了动,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安稳的姿势,继续沉沉睡去。吴德庆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自己也慢慢闭上了眼睛。洞外的雨声依旧淅沥,洞内却静谧而温暖,草的清香混着彼此的呼吸,在夜色里悄悄弥漫。

半夜,胡桃夹紧双腿,互相蹭了蹭,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安。

吴德庆(吴德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胡桃(胡桃闭着眼,脸颊微微泛红)我想尿尿……

吴德庆(吴德庆愣了一下,随即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去外面吧,小心点,别摔倒了。

胡桃哥哥……(胡桃拉长了尾音,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外面雨这么大,我……我不敢出去。

吴德庆那怎么办?

胡桃(胡桃咬了咬嘴唇,小手攥着衣角,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哥哥,我怕黑,你……能不能陪我去?

吴德庆(吴德庆犹豫着)这……不太好吧……(然而,面对胡桃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他最终心软了下来)好吧好吧,我陪你去!

胡桃(听到这话,胡桃的小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嘻嘻,我就知道哥哥最好啦(她高兴地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还未完全清醒的身体往外走)

两人走出山洞,迎面扑来的雨水冰冷刺骨,夜色如墨般浓重,唯有远处模糊的树影在风雨中摇曳。吴德庆脱下外衣,尽量帮胡桃挡住倾泻而下的雨水。他护着她朝一棵大树后的草丛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脚下的泥泞让她滑倒。

胡桃找到了位置,解下裤子蹲下身时,吴德庆识趣地转过身背对着她,双臂环胸,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黑暗。然而,就在背后传来淅淅沥沥的声响时,他忍不住余光瞟了一眼——这一瞥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赶紧将视线移开。

胡桃(胡桃察觉了他的动作,羞愤的问)哥哥,你在看什么?

吴德庆没、没什么!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可是,胡桃显然已经生气了,尿完提上裤子站起身时,瞪了他一眼,嗔道

胡桃流氓!

吴德庆(吴德庆尴尬至极,抓了抓头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内心却止不住吐槽)这女孩子尿尿的声音怎么这么大……

胡桃好了,走了。

胡桃没有再多纠缠,拉起他的手往山洞方向走去。两人踩着湿漉漉的地面,一路回到了干燥温暖的洞中。

重新躺下后,胡桃侧过身子,抱住了吴德庆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递过来,让吴德庆原本紧绷的情绪也慢慢放松。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睡熟,便轻轻叹了一口气,用胳膊垫高了些,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伴随着雨声的旋律,两人都沉入了深深的梦乡,洞内的气息逐渐恢复平静,只剩下外面的雨依旧淅沥地下着,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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