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醉仙阁，楼主书房。

与安亲王府的温馨缱绻截然相反，这里的气氛压抑得如同冰窖。

王俊凯枯坐在黑暗里整整一夜，面前的地上散落着被撕得粉碎的、象征着他彻底失败的明黄圣旨残片，还有几滩早已干涸变色的酒渍。他双目赤红，布满骇人的血丝，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俊美的面容因极致的怨恨和彻夜未眠而扭曲憔悴。

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董思成将宋祖儿抱走的画面，回放着宋祖儿依偎在董思成怀里那依赖信任的眼神，回放着昨夜安亲王府方向隐约传来的喜庆乐声……这些画面如同毒蛇，疯狂啃噬着他的心脏，烧灼着他的理智。

王俊凯“董思成……宋祖儿……”

他沙哑地低吼着这两个名字，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淬毒的恨意，

王俊凯“你们这对狗男女！想双宿双飞？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一个疯狂而恶毒的复仇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狰狞。他要报复！他要让董思成身败名裂，死无全尸！他要当着董思成的面，将宋祖儿彻底摧毁、践踏至尘埃！他要让他们这对“恩爱”夫妻，亲眼看着彼此受尽折磨，然后做一对真正的亡命鸳鸯，到地狱里去继续他们的“深情”！

就在他沉浸在这毁灭性的幻想中，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王俊凯“谁？！”

王俊凯如同被惊扰的凶兽，声音嘶哑暴戾。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近乎透明的粉色薄纱舞裙、身姿妖娆的女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妆容精致，眉眼间刻意模仿着几分清纯，嗓音刻意放得娇嗲轻浮：“楼主，夜深了，您熬了一宿，喝碗粥暖暖身子吧~” 正是醉仙阁的舞女，莫离。

她扭着腰肢走近，身上廉价的脂粉香混合着燕窝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她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和野心，将托盘递到王俊凯面前，身体微微前倾，薄纱下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

王俊凯抬眼，冰冷而厌烦的目光扫过她。莫离确实有几分清秀，尤其侧脸眉眼，竟隐约与宋祖儿有三分相似。若在平时，他或许会有几分兴趣。但此刻，她眼中那赤裸裸的、想攀附他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算计，以及她身上那股刻意模仿宋祖儿却显得东施效颦的做作姿态，都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和厌烦！

宋祖儿嫁入王府的消息，显然刺激了莫离，让她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上位的机会，才敢如此大胆地深夜前来献媚。

王俊凯“滚出去。”

王俊凯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温度，甚至懒得抬眼看她第二眼。

莫离脸上的媚笑瞬间僵住，端着托盘的手微微发抖，眼中闪过一丝难堪和受伤，但更多的是不甘心。她鼓起勇气，往前又凑近一步，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楼主，莫离只是心疼您……”

王俊凯“我让你滚！”

王俊凯猛地抬头，眼中暴戾的红光骇得莫离魂飞魄散！他挥手狠狠一拂！

“啪嚓——！”

精致的瓷碗连同滚烫的燕窝粥被扫落在地，瞬间碎裂，粘稠的粥汁溅了莫离一身，烫得她惊呼一声，慌忙后退，狼狈不堪。薄纱裙被污渍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更显狼狈。她惊恐地看着如同恶鬼般的王俊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莫离吓得瑟瑟发抖，以为要大祸临头时，王俊凯的目光却在她那张因惊吓和泪水而更显楚楚可怜、尤其那眉眼间与宋祖儿那三分相似之处被放大的脸上，停顿了片刻。

一个冰冷而充满算计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复仇需要棋子。一颗听话的、能用来拉拢某些特殊“权贵”的棋子。

他眼中的暴戾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货物般的冰冷评估。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狼狈啜泣的莫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莫离被他看得浑身发冷，连哭泣都忘了。

王俊凯伸出修长却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尤其是那几分与宋祖儿相似的轮廓。他的眼神毫无温度，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的价值。

王俊凯“我可以将你培养成新的‘云裳’，新的醉仙阁头牌。”

王俊凯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残忍，

王俊凯“让你拥有她曾经拥有的一切风光，甚至…更多。”

莫离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成为新的花魁！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但王俊凯接下来的话，却如同冰水浇头：

王俊凯“但是，”

他指尖用力，捏得莫离下巴生疼，

王俊凯“不该动的心思，别动。尤其是我。”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刺穿莫离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王俊凯“你只需要记住，你是一件工具，一件用来取悦某些人、达成我目的的工具。明白了吗？”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狂喜，莫离浑身颤抖，忙不迭地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明…明白了！楼主！莫离不敢！莫离一定听话！”

王俊凯“很好。”

王俊凯松开手，嫌恶地用手帕擦了擦碰过她的手指，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王俊凯“把这里收拾干净。明天开始，会有新的师傅来教你。记住你的身份。”

他不再看瘫软在地、又惊又怕又隐含一丝扭曲期待的莫离，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望向安亲王府的方向，阴影笼罩着他俊美却无比阴鸷的侧脸。

王俊凯“董思成，宋祖儿……”

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疯狂而充满恶意的弧度，

王俊凯“我这份‘新婚贺礼’，希望你们会喜欢……”

窗外的晨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浓重得化不开的黑暗与毒怨。一颗复仇的毒芽，已在黑暗中悄然种下，只待时机，破土而出，吞噬一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