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不会对曹琴默有多真诚——这句提点,她能明白多少,全凭她的本事。
毕竟她只是释怀了一些事,不是真的忘却前尘。
至于宜修的变化,安陵容半点也不着急。
她是想通了,可这不代表棋子会蹦出她的掌心。
宜修本就是个欲望极重之人。
除了身为皇后的正统权利外,她还有许多想要的。
或许从她小时候,与她那位事事压她一头,使她喘不过气的长姐相伴时,就注定了她重欲的一生。
这没什么不好的。
人本身就被欲望驱使,是欲望的生物。
更何况,于情于理,她身边的人都欠了她许多。
而她,也对她们亏欠极多。
有了这些,便是她想要脱身,也走不开。
安陵容正准备看看曹琴默会向年世兰说些什么时,甄嬛做了件大事:
她第二次说出了夫君论。
或许她是觉得,借着旁人提起过去,皇帝心情也不错的机会,她正好创造一份崭新的回忆,掩盖过去的羞耻。
也好借此,长出一口恶气。
她当初,就是因为夫君论,得了皇帝的不喜,被送了回去。
亦或是她被权力冲昏了头脑,眼中只有得势后的爽快,太过冒进。
起码在她这番话被赶到现场的年世兰听去时,年世兰没有为她留半分情面。
当即,年世兰转身就走,不一会,甄嬛的豪言壮语再一次在众妃嫔的耳边响起,使她们明白,这甄嬛,依旧是个不安分的。
年世兰此举做得浩浩荡荡,半点没有遮掩的意思,就差直接对着众人大喊:
快来看甄嬛这贱人的笑话!
所以当甄嬛罚跪结束,回到闲月阁后,命菊青打探前因后果,不过一炷香便得来了真相,气得直接说出:
甄嬛年世兰,我与你势不两立!
让她拿回理智的,是皇帝为年世兰送赏的旨意。
可她不知,看着那些赏赐,年世兰的心也没好到哪去。
起初听见曹琴默的分析时,她是不信的。
在曹琴默说出甄嬛的打算时,她更是不屑一顾。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她推开曹琴默后,曹琴默想要夺回她的保护的胡言乱语。
可曹琴默越分析,她越是不能玩笑以待。
她再傻,也记得皇帝对她的时冷时热。
她忘不了因家中得势欢喜时,皇帝的冷漠。
可她以为,年家并没有和史书上那些武将一样权倾朝野,应当是安全的。
可现在呢?
年世兰虽不愿,可她猛地将此事和她不孕,与翊坤宫有她并未查出的毒物一事联系起来。
她的心中闪过无数个可怕的猜想。
最终凝结为一个念头:
是不是就因为这个,皇帝才坐视她被两个贱人伤害?
她下意识想沼安陵容——看清自己心中的念头时,年世兰也吓了一跳。
即便安陵容是最开始点出这件事的人,她怎会想起她?
她皱眉,将这个无厘头的想法抛出脑海后左思右想。
最终年世兰决定,她要找皇帝问个清楚。
她这些日子里受尽了煎熬。
那些想法不上不下地折磨着她,她被痛苦摧残得几乎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