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等最后的机会,难道年世兰就没有吗?
年世兰的确冒进蠢笨,但太后知晓,再蠢的狗,咬人也会疼。
更何况,宜修宫里调教的那戏子,如今还有不少的短处,即便穿上了龙袍,也没有皇帝的威严。
这些,都是权势才能滋养出的气势。
她们至今给那戏子搜罗来的东西,都没能养出他的尊贵,反倒让他骨子里的自卑与自负越来越骇人。
太后皱紧了眉。
此事收益虽多,但绝不是此时就能享受成果的时候。
皇后,实在是太急了。
太后痛定思痛,深夜以身子不适为由,唤来了皇后,与她细细讲明了一切,才稍微制止了她的野望。
见皇后虽然听进去她的话,但依旧有些许不服的神色,太后再一次后悔。
她要是当初没把手上的东西给了皇后,也不会给她这么大的底气。
太后叹气,但见宜修终于答应了她的要求,也不好强求。
年世兰残害皇嗣一事,就这么被按下。
可就在几天后,朝堂之上,曾经得过乌拉那拉氏相助的官员,站了出来。
他控诉华妃残害有孕妃嫔,残害皇嗣,丧心病狂。
得到消息的皇后与太后惊得连手中的缎子都拿不住,她们面露惊恐,奴才们也惊惧不已,只有站在一旁的青樱,脸上还带着几分神气。
宜修本就草木皆兵,这些天,看着四子拙劣的行走姿态,她也慢慢明白过来太后所言的道理。
她一向觉得年世兰极蠢,看不出枕边人的真心,但她也记得,年世兰当初小产,闹得有多大。
倒时候鱼死网破,她被迫拉下水,皇帝是不会保她的。
而四子,到了那时候,更是派不上用场。
与其生活在风险之中,不如保险一些……不过是让她忍耐一番罢了,她忍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么一回。
宜修好不容易哄好了自己,回头却发现,手中拥有的一切,被旁人横插一脚!
她心中闪过无数个可能,甚至猜测此事为谁授意。
不可能是年世兰……是纯贵人?或者是皇帝……三阿哥也有可能……
宜修想了许多个对象,甚至看向了手中的缎子。
这些日子里,她们与年世兰的争端极其激烈,却一直没有影响到安陵容。
她在宫里隐蔽了下来,不轻易插手,也不在明面上偏向任何一方。
只有每月内务府发放月例,送上贡品,或分明对错时,安陵容才重新显了出来。
她极为平稳,手下的宫人从未有过任何龌龊。
难不成……是她?
宜修眼中满是绝望,如此残酷的现实,若让她面对,也太残忍了些。
她抬起头,向殿内看去,企图找到什么来平稳情绪,就瞧见满殿神色恐慌或惊吓的宫人中,站着一个沾沾自喜,还带着几分得意的青樱。
宜修心中的不安,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青樱姑外祖母,姑母,你们为何难过?
青樱脸上还带着点自得。
青樱华妃心狠手辣,如今她的真面目显露于人前,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