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嬿婉41

白蕊姬见无人制裁于她，无人修剪她的枝杈，她便觉得自己真的了不得。

于是除了皇后，宫中妃嫔都受了她欺辱到脸面上的轻蔑。

这下，便是对镜中事物不慎在乎的卫嬿婉，也生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先前认可白蕊姬，直到今日，她回首再看，依旧为她找出生路之举惊叹。

可短短几日，人的变化竟能如此之快吗？

她怜惜白蕊姬出身低微，觉得她定能依仗自己的聪慧，稳稳地在宫中扎根。

为何事情按照她想象的发展，人却一眨眼地坏了？

她此刻想不出所以然，便去问了恶女。

自从上次她在恶女面前失声痛哭，她们的关系便更近了几分。

此刻，不仅是她的身体下意识会亲近对方，就连她的灵魂，也是如此。

卫嬿婉说了她的困惑，恶女轻笑着点了点她的眉心。

恶女她一夕之间拥有了之前从未想过的一切，这些好腐蚀了她的根，烂了她的心。

时空镜中的白蕊姬拥有了比原本的她还要多的目光与荣耀，她不再是受到太后制衡的棋子，保住了自己几次性命不说，皇权还为她与前朝抗衡——不论实情如何，她就是这么看待发生的一切。

于是她觉得自己生而不凡，有天意的怜惜。

恶女她原本不够扎实的根基，被好言好语糊弄，看不清一个个笑颜如花妃嫔身后的庞然大物，失了智，以为她们和看上去的一样好糊弄，贸然冲锋，势必要把她觉得高高在上的所有人按在脚下。

卫嬿婉睁大了眼。

卫嬿婉我从未想过……权势对曾经低位之人，影响这么大。

卫嬿婉我以为坚守本心，是一件易事。

卫嬿婉看向长春宫外被白蕊姬讥讽得面色铁青的苏绿筠，将她眼中的愤恨看进了心底。

卫嬿婉有些恍惚。

卫嬿婉恐怕我得了那些好处，也会和她一样，神志不清，甚至伤了身旁人……

这句涵盖她原本后半生的谶语，轻轻地被她吐出。

她晃了晃头，眼神清明，恶女不用仔细打量，便知道她将此事好好记在心底，有了了悟。

宫中之事尤为重复，白蕊姬此刻的疯癫，和卫嬿婉原本的举措有异曲同工之处。

现在她看了，学了，警示了自己，便是恶女将她带到此处的重要目的之一。

卫嬿婉……所以

卫嬿婉像是想起了什么。

卫嬿婉皇帝也是如此？所以他才会一边厌恶她，一边不去寻贵妃等人，还要时刻调教她，将她变为和他心意的物件？

卫嬿婉所以他忌惮皇后，忌惮贵妃，想把她们从高台上扯下来？

恶女笑着点头。

卫嬿婉震撼至极，她想了想，不禁感叹。

卫嬿婉皇帝比白蕊姬还要像一朝翻身成了主子的奴才……怪不得他不在乎皇后贵妃等人的行为奇怪，原来是装的？

恶女被她灵巧的话逗得忍俊不禁。

白蕊姬此时的状况不正是和皇帝登记后的所作所为如出一辙吗，不过他做的的更隐晦，有人给他遮丑，不让他的轻狂彻底暴露于人前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