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谈笑间,白蕊姬正被胸膛中日益巨大的虚荣心鼓动,对上了皇后。
她用的还是惯常的话头,以皇帝作为筏子,想要压着皇后让步。
此刻的白蕊姬极其兴奋,在她看来,只要在此刻,在众人眼前将皇后按倒,她便再无敌手,不用日日胆战心惊地活着。
她看着皇后因恼怒绷紧的唇,几乎能尝到胜利的滋味。
富察琅嬅毕竟出身大族,她在皇帝面前无法彻底挺直脊梁,但对上出身平平的白蕊姬——她的傲气与高高在上,便毫无保留地显了出来。
更别提,皇帝几次犯错,都由富察氏支持才算平稳度过,她心中对皇帝的敬畏,早就不负从前了。
如今的卫嬿婉只是一眼,就能看清白蕊姬此举的荒谬可笑。
皇后还是皇后,若是她想,压死白蕊姬也不过瞬间的事。
果不其然,富察琅嬅连眼神都不耐给她,吩咐了一句玫贵人以下犯上,罚掌嘴三十,便有长春宫的奴才压着她退了出去。
富察琅嬅少有的威风震慑住了众人,就连想要开口的如懿也识相退了回去,可富察琅嬅还是下意识半阖着眼,抿紧了唇角。
恶女少见指着时空镜中的富察琅嬅,对着卫嬿婉朗声:
恶女你万万不可学了她,即便守住了自己应有的尊严,也忧心太过将自己放得太低。若是遇上类似的事,记得,不可有半分心虚犹豫,决定了,便要做下去。
卫嬿婉点头,目光灼灼。
富察琅嬅将人叫了散,如懿却没有回了延禧宫,而是特意绕道,去见了白蕊姬。
还未走进,便听见白蕊姬带着几分坚定,听上去毫无半分狼狈。
白蕊姬我知道她们都瞧不起我,觉得我不配皇上的宠爱……可不论我配不配,这些都是我的,我已经得到!
白蕊姬从我在皇上身边出现开始,前朝后宫就紧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剥了皮才尽兴,可我还不是好好地站在这了?
白蕊姬我这一辈子,只由得命,由不得人!
说话间,还有因痛的嘶嘶声,如懿走进了,才发觉她这番话都是看着镜子时说的。
见如懿来了,白蕊姬也不行礼,反倒顶着脸上被责打过的红痕,挑衅笑着看向如懿。
白蕊姬娴嫔娘娘,您说是不是?
如懿没想过她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面上却没显出什么情绪。
倒是卫嬿婉,听得心神俱震。
毫不客气地说,因着接连来的冲突与龌龊,卫嬿婉心底很是生出了避开权势的想法。
在她看来,一切皆因它而起,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如此狼狈。
可与此同时,权势带来的好处,依旧砸在了她的心头。
她说不出多么清高闲云野鹤的话,和恶女在虚空生活了这么久,她每日见到的皆是权贵,在明了此时普通百姓生活困苦的份上,若是能不沾分毫麻烦,就能享受到这些好处,她怎会不愿?
恶女虽未明说,可卫嬿婉隐隐明白,她定要将自己送进这时空镜中,否则纵着她学这些,教她看人看物,又有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