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嬿婉47

此话刚刚落地，卫嬿婉看向如懿的眼神变了变。

与此同时，她心中一个隐秘的角落也被拨动——在此之前，对于皇帝的伤害在她的认知中，都是直白且急促的。

要么动用武力造反暗杀，要么用药一击毙命。

这么多手段，没有一个是从精神上操控打压——

海兰被这种手段骗得团团转，谁说一个一直介意出身，对宠爱妃嫔一口一个位份，甚至让得力太监居于副总管，用小手段防着所有人的皇帝，不会中招？

于是卫嬿婉罕见地放下手中的进度，开始仔细观察起如懿。

她不再在如懿的言谈中露出不适的模样，也不曾将她的话认真对待——对她而言，如懿就是个极佳的学习样本。

在腊月二十那日，她终于从仔细观察如懿的生活中得到喘息，卫嬿婉狠狠地闭上眼睡了许久，睁开眼后，才恍惚道：

卫嬿婉在如懿眼中，一切都不配她放在心上……所以她才能左右皇帝，这种人才能在宫中得到胜利吗？

恶女没有回答，反而将手放在人额头，清冽如水的力量涌入卫嬿婉脑海中，使她从执念中缓缓脱离。

即便恶女不喜如懿，也不可否认，她似乎有种力量，能将她认定的事实放进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再命他们按照她的所思所想行事。

卫嬿婉既然要成为她最趁手的刀，自然要习惯这种影响，并且从中找到稳定自身的法子。

只是……她也是第一次与如懿接近如此之多，自然也不必太过急迫。

恶女想起自己在卫嬿婉记忆中看到的过去，没到这个时候，卫嬿婉的阿玛和额娘便会准备许多东西，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

于是她为卫嬿婉变出了不少喜庆的物实，将她堆在其中，倒让卫嬿婉感动又觉得好笑。

丢失了记忆的她并不知道这些事物对曾经的她有多珍贵，更没有过上节庆的喜悦，她只觉得，眼前之人，似乎比她想得要更可爱些。

她知道恶女不擅长示好，所以只是对这些务实照单全收，并且妥善地将其一分为二，拉着恶女一同体验。

在二人身旁，时空镜中也满是节日的氛围，此时宫中虽不见红色，但宫人们的脸上早就挂上了笑意。

除了李玉。

皇帝久久不见如懿，让如懿心焦不已，她再自得与皇帝的情分，也明白，二人之间定要靠定期的维系，才能平安无恙。

于是，李玉顶着会被王钦以更加恶劣手段惩戒的风险，趁着王钦前去办差的功夫，在皇帝与皇后交谈的时候，端着一碗暗香汤去了养心殿。

汤碗的旁边，放着两朵绿梅。

恶女见了，莫名想起卫嬿婉先前对李玉的评价：

他这副做派，还真像皇帝的小老婆，处处管着他不说，还像年迈的嬷嬷，用皇帝在他的青梅心中做一个天大的人情。

只可惜，他带着满腔热情，不顾皇后会忌惮他直直冲去了他心中的美好未来，惢心却莫名担忧。

或许是这些日子她受了冻，在病痛的影响下，思绪总会变得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