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一个人在寝殿等得无聊,随便翻了卷帛书来看。
过了一更,外面才热闹起来,相柳脚步踉跄地走了进来,满身都是酒气,见了阿念就歪在她的身上,双手圈着她,醉眼朦胧,嘴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呓语。
阿念似笑非笑地着看他,见他装得像模像样,也没拆穿,在喜婆的引导下,喝完了三杯合欢酒。
侍女们想要服侍他们洗漱更衣,阿念还没说话,就感觉自己的衣裳被拽了拽,她忍着笑,让侍女们退下。
殿门轻轻闭合,阿念推了推相柳,“行了,别装了。”
相柳额头在她颈间蹭来蹭去,含糊地说:“没装,我是真醉了。”
阿念不信,“你个酒鬼还会醉?”
相柳冷笑一声,“还不是我那个好舅兄,把我的酒换成了百年陈酿,我是不是该谢谢他没动那些千年的?”
阿念张口结舌,抚着他的头道:“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自己婚姻不幸福,就见不得别人好。”
相柳低声笑了起来,阿念给他倒了杯水喝,“难受就睡吧。”
相柳喝完了水,又把头埋在阿念的肩窝里,“缓一会儿就好。”
他闭眼休息,阿念感觉周围的空气开始迅速变凉,是相柳在运功。
片刻后,寒气消失,相柳忽然抬头在阿念耳边轻声说:“义父也准备了贺礼,是他自己炼的御水珠,我担心有人认出他的灵力,就放在海里了,要去看看吗?”
阿念怪异地看着他,“水神亲手炼制的法器自然是顶好的,不过你确定要……现在看?”
新婚之夜跑去看一颗珠子?这是人干得事?
哦!相柳不是人。
阿念的眼神逐渐诡异,相柳捂着额头,笑得十分欢快,“好吧,我承认,我只是想带你去海里,你去不去?”
阿念想起了那个大海贝,那才是相柳的家,她看了看天色,迟疑道:“这个时辰去东海,明早就赶不回来给父王母妃请安了。”
“不去东海,就在归墟。”他看着阿念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去不去?”
“去!”
相柳笑了声,拉着她从窗子跃了出去,阿念的婚服是紧身的,走起来十分艰难,相柳直接将她扛到了肩上往僻静处飞掠。
阿念捂着硌得生疼的肚子,有些不懂,“在自己家,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你见过哪家夫妻,新婚之夜往外跑的?”
“所以,你也知道自己不正常是吧。”
“从蛋里钻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说的不是脑袋,是脑子!”
“有区别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跑到了偏僻处,阿念召来了玄鸟,呼啸着下了山。
在海上飞了约莫一刻钟,相柳盯着海面,忽然抱着阿念跳下了鸟背。
海水在他们落下之前,刀削一般切开了一条口子,又在他们落入后缓缓合上,周身被海水轻柔地包裹。
他们迎着海水的浮力,继续下沉,直到看见一个洁白的海贝静静躺在静谧的海底。
他们靠近时,贝壳缓缓张开。相柳揽着阿念进去,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闷响,贝壳合拢。
阿念坐在榻上,左右看看,除了散发着莹润光芒的明珠,再没旁的了,她问相柳:“珠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