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阿念再一次拿着新收获的种子去了辰荣山。
老西炎王精神矍铄,正弯着腰忙活着地里的活计,阿念看了一会儿山坡上设置的阵法,本是行军打仗用的,如今确被用来模拟不同的天气和地形,种植各种各样的作物。
看完一圈,她也拿了把锄头过去帮忙,西炎王缓缓直起身,笑呵呵地问她:“丫头,可看出什么来了?”
阿念停下锄地的动作,抬着一一指着格式阵法,“我知道沙地适合种西瓜,黄土适合种小麦,红土适合种茶叶,高原紫土适合种麻。其实并不是土地肥沃,就什么都能种,说到底,还是要因地制宜。”
“因地制宜!说的好。”西炎王笑看着眼前一切,因地制宜或许这就是河图洛书更深层次的用途,他感慨地道:“看来这些年,你也没闲着。”
阿念讪讪地笑:“之前父王身体不好,我一直待在五神山,庄稼上的事就懈怠了,也是最近几年才捡起来。这不,刚有收获就送来给您过目了。”
西炎王理解地点点头,收了锄头带阿念往回走,“你父王身体如何?”
“好多了,从前在五神山的时候很少见他笑,现在每天都乐呵呵的。”
西炎王想起曾经的少昊,温润细致,儒雅风流,无论何时,嘴角都挂着笑。
西炎王不禁悠悠一叹,“卸下了一国的担子,心情自然就轻松了。这世上能看清天下大势的人不多,看清了又能甘心舍弃、顺应的人寥寥无几,你父王的胸襟和气魄让人敬佩。”
“爷爷不也是和父王一样的人吗?”阿念笑眯眯地说:“有爷爷和父王这样的帝王,是天下万民的幸事。”
西炎王大笑着,虚点了她几下,“你这丫头,还是这么会说话。”
“我很早就说过,爷爷很了不起,现在的父王和爷爷一样了不起。”
西炎王又是大笑,歌功颂德的话,他听过不知凡几,只有出自真心的夸奖才能令人开怀。
“你那场仗打得不错。”
阿念尴尬地挠头,“爷爷别取笑我了,外人不清楚怎么回事,您还看不出门道吗?我只是白捡了战功而已。”
西炎王微微摇头,“若不是有你那一箭立威,鼓舞了己方的士气,打压对方的气焰,那场仗少说也要打上一两个月。两个月,你可知道会有多少将士流血牺牲?”
“这我倒是不知,我只知道,去都去了,总不能真当个摆设。”
“所以我才说,你做的不错。”
说话间,两人在地头的案几边落了座,旁边的大树刚好遮住了太阳。
阿念给两人倒水,西炎王看着她的眉眼,心里不由感慨,小夭的相貌随了阿缬,阿念不止容貌像阿珩,就连行事都有几分相像。
他啜了口茶水,说:“小夭前几日和璟一起去西炎城看你父王,刚巧和你错开了。”
阿念挑了挑眉,“那不是刚好,这样您和父王身边都有人陪了。”
西炎王笑着调侃:“小夭都带过两任未婚夫来见我了,你的这个夫婿直到成亲我都没见着,什么时候带来给我见见?”
阿念一拍脑门,懊恼地说:“我平日常来常往,没规矩惯了。他是第一次见您,不好贸然过来,就在现在翼望峰等我消息,结果我光顾着跟您说话,就给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