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寿村不大,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村长家,甫一落座,歆瑶便开口询问:“石老,石寿村地处偏僻,又不甚富庶,怎会盖得起这么大的一家客栈?那客栈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村长捋着胡须,沧桑一叹,“多年以前,石寿村人口虽少,后面山头却出产一种冷泉,这泉水便是能酿造出“柔肠玉酿”关键,许多中原人看到商机,来到此处酿酒,他们砍伐树林,栽种谷物和水果,可此处乃是山地,气候和土壤都不适合种植,不但谷物和果树没有成活,还把山林也毁了个干净,里面的野物全都消失了,就连冷泉都渐渐干涸了,只有那些中原人带来的菊花肆意疯长,爬满了整座山,从那以后,山里就再也长不出树木了。村民祖祖辈辈都靠打猎为生,却在那年生生饿死了好几人。可那些江湖人还在抢夺冷泉,在里面大打出手,把客栈弄成那副样子。”
村长说到此处已是满目怨恨,“都怪那些该死的中原人。”
歆瑶和李相夷面面相觑,不由面露尴尬,她这辈子可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
她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惭愧,惭愧。”
村长却不在意地挥挥手,“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你们那时才几岁,定与此事不相干。”
歆瑶赶紧点头,“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确与此事不相干。”
别人干的缺德事,她不背锅,全家都不背。
李相夷听她说到家庭,连忙交代自己的出身,“我自幼父母双亡,后来跟师父在山中学艺,呃……”他突然觉得有些刻意,又转头看向村长,严肃道:“此事断断怪不到我头上。”
俩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撇清关系,几乎把天给聊死了,村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巧此时饭菜出锅,颜色鲜亮的红烧肉,大骨头和炒青菜,只是如今是冬天,这青菜明显是晒干的,炒完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村长热情地招待两人吃饭,“这青菜是高山常见的野菜,中原难得一见,很是清脆爽口。这肉是高山野驴肉,更是少有,二位快尝尝。”
然而两人谁都没有动筷子。
李相夷双手环抱,也不说话,就那么高高在上,眼神睥睨般地看向村长,满脸都是不屑和嘲讽。
他最讨厌谎言!
而歆瑶则羞涩地将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满脸歉然地对村长笑了笑,“忘记告诉村长了,我自幼笃信佛法,是不吃荤腥的,这素菜想必和肉食是同锅煮出来的,沾了荤腥,便不能吃了。”
李相夷一听,眼里瞬间溢出了笑意,不说他们这一路吃过的野味,便是佛门也是她最嗤之以鼻的教派,这话由她嘴里说出来,那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李相夷一手撑着下巴,笑意融融地看她胡说八道。
歆瑶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安分一点,然后继续对村长真诚地表达歉意。
“这样啊。”村长恍然后看向李相夷,“那这位小兄弟呢?”
李相夷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我不信佛,但我信她,她不喜欢的,我一概不碰。”
村长抚掌大笑,“对,听媳妇的话肯定错不了,两位郎才女貌很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