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域的膳房飘着淡淡的甜香,魏无羡正站在玉灶台前,小心翼翼地搅动着砂锅里的莲子羹。那灵莲自带金光,炖得久了,连汤汁都染上一层温润的琥珀色。他低头闻了闻,唇角扬起笑意——这手艺,总算比在凡间时进步多了。
不多时, 他便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莲子在瓷碗里浮沉。无纯正坐在窗边翻看着典籍,阳光透过琉璃窗落在她发间,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尝尝?”魏无羡舀出一勺,吹了吹热气,递到她面前“这灵莲有安神的功效,我特意用灵火熬了半个时辰。”
无纯接过碗,刚要下勺,就被他拦住。“我喂你。”魏无羡抢过勺子,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在凡间时总没机会,现在得补回来。”
莲子羹软糯清甜,带着灵火慢炖出的暖意。无纯小口咽下,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不由得粲然一笑道“不错,厨艺见长了呢。”
“那是自然喽”魏无羡又喂了她一勺,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唇角,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而笑,空气里弥漫着甜丝丝的气息。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金凌站在门口,手里攥着那枚守护自己长大的玉佩,指尖微微颤抖。这几日他总远远看着无纯,既想靠近,又怕唐突——眼前的姑姑既熟悉又陌生,既有金子桑的影子,又带着神族的清贵。
“姑姑。”他低声唤道,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局促。
无纯转身,微微一愣,不由得红了眼,当年那个襁褓中牙牙学语的小孩如今已是少年郎了。“阿凌,过来~”听到温柔地轻唤,金凌的眼眶倏地红了,一步一步朝那美得不真实的姑姑走去,以前总是幻想着这一幕,不曾想这一天真的到来了,自己竟会不争气地想哭鼻子,一点儿都不男子汉。
金凌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抱住她的腰,眼泪砸在她的衣襟上:“姑姑……我好想你。”魏无羡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两人,眼底泛起湿意。
无纯轻柔地拂去金凌眼角的泪水,揉了揉他的头发,眉眼含笑,声音略微颤抖,“我们阿凌真好看,小时候金雕玉琢,粉粉嫩嫩,现在倒是玉树临风呢……”感慨的同时美眸中闪过一抹痛色,喃喃自语道:“若阿苑还在,也会是这般模样吧……”
魏无羡心中一痛,上前轻柔地搂住,柔声安慰“阿苑小时候鬼机灵,长大的模样定然与我一般无二……”无纯看着他臭屁的模样,悠然一笑。
“舅舅,姑姑,你们口中的阿苑是谁啊?”金凌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许莫名地熟悉。这时,思追被景仪拉着,随着蓝湛和紫凝走进来。思追一路上都心不在焉,一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乱葬岗的山洞,温暖的怀抱,还有那句总在梦里响起的“阿苑,乖”。
“蓝湛,带你家小孩来啦~”“欸,小思追,怎么呆呆的,眼尾还红红的,谁欺负你了”魏无羡不自觉地第一时间关注到思追的不对劲,其实从第一次见到这小孩,总是下意识地想呵护。一旁的无纯,缓步上前,看着思追熟悉的眉眼有些发愣,喃喃重复:“思追~思念追忆吗……”
许是羁绊的感应,无纯与魏无羡猛然相视,同步地望向蓝湛,眼神中满是询问,蓝湛红着眼点了点头,两人又惊又喜。
思追缓步上前,哽咽地开口“魏哥哥~漂亮姐姐~,我是蓝愿,也是…阿苑呐……”
“蓝思追,蓝愿,阿苑!”魏无羡红着眼,因着激动身体略微颤抖。无纯一滴泪滑落,上前拥住思追。“阿苑~你还在……”“我一直都在,当年是含光君救了我,带我回姑苏,抚养我长大,我回去后便大病了一场,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也忘记了你们……”思追泣不成声地诉说着一切。一旁的金凌和景仪也偷偷抹眼泪,心里却格外地甜丝丝,替思追开心。
魏无羡红着眼,颤抖着抬手捏了捏思追的脸颊,“阿苑,多大了还改不了哭鼻子的习惯呢~”思追像小时候一样抱住魏无羡的大腿,坐在他脚上,就像小时候那样“魏哥哥~”魏无羡哽咽着摸了摸思追的头。
姗姗来迟的四人,瞧着这温情的一幕,也都红了眼。“离儿要是看到这一幕,肯定会笑的”金子轩喃喃自语,江澄附和:“阿姐见到此情此景定然欣喜……”聂怀桑摇着扇子,眼睛红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圆满了,总算圆满了……”晓星尘的白衣在晨光中轻扬,眼底也泛起温润的光。
魏无羡将莲子羹推到三个小孩面前:“尝尝?你们姑姑最爱吃的。”
金凌率先舀起一勺,递到无纯嘴边:“姑姑先吃。”思追也跟着拿起勺子,想喂魏无羡,却被他笑着躲开:“我自己来。”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无纯靠在魏无羡肩头,看着三个少年闹作一团,唇角的笑意温柔而满足。蓝湛与紫凝也依偎在一起,相视而笑。
一时间欢声笑语在灵域的殿宇间回荡,与莲子羹的甜香交织在一起,温暖得像从未有过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