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一个流浪歌手。
他是要走的。
我为什么突然想留住他?
我们不是搭伙过日子的吗?
陈树丞本打算月底离开前两天才提醒她,但刘恩戈花钱还是会大手大脚的;早上喜欢赖床,夜班也害怕一个人回来。
他不可能留下,他决意要去很多地方,去有很多故事的地方。
那个商人说过,读不了万卷书,就要行万里路。
他深知见识的悲欢离合还是太少,还没能写出惊涛骇浪的歌词和旋律。
他要走的。
就像全世界都放弃了他一样,他想要固执的抛下所有。
但,刘恩戈是赌气离家出走的小屁孩儿,她不是来吃苦流浪的,不是陈树丞生命里长出的梨花。
“房子七月才到期,如果你不想回去就住这里;如果愿意和我...一起,我还是有钱养你。”
刘恩戈一时回答不了,说要睡觉,侧过身去,捂住被子就没声了。
她不会走的,陈树丞笃定。
其实天气越来越热,天四五点就亮了。刘恩戈没有以前那么爱赖床,有时候早早的起来还能化个妆再出门上班。
葛叔说女孩子夜班确实不安全,没事儿的时候都让她上早班。五六点下班,去吾情或者叫上树丞买菜都刚刚好。这几天刘恩戈不想见到他,五月会过得很快,然后吾情只剩一个不会唱歌的孩子和一个特别会人情世故的老板。她不想去吾情听树丞唱歌,他老是唱的悲凉,一听就会觉得一去不复返。
苏匆倒是比陈树丞急,见不到恩戈来酒馆,恨不得直接跟踪陈树丞,看看到底住哪儿,“你们不会是分手了吧,那我有机会了?”
他乐呵呵地给陈树丞开玩笑,让他别一天净板着个脸,像失恋了似的谁也不爱。
陈树丞看得出苏匆那点儿小心思,看上了恩戈软糯糯的外表和要啥有啥的身材。
别说在这村里,就是放在大学,那也确实是排在前茅的校花级别。他自然已经习惯身边人跟他开玩笑。
苏匆又问,他不去接恩戈下班,自己能不能去。葛叔那里他熟,说不定还能去帮忙下货什么的。
“那你去啊,干脆别唱歌了,去超市干。反正我也没看出你有什么天赋。”陈树丞头也不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擦拭自己的吉他。
“你别说,你卖给我叔的那首歌还真不错,今晚我就要唱。肯定有人喜欢我。”苏匆有些气急,说什么好像都激怒不了对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陈树丞拿出那首歌的曲子,弹奏起来。上次导演团的人说歌词和旋律都过于平淡,他倒不觉得,而且回酒馆试了试便被老板喜欢上了。他想着酒馆也收留他这么久,便谈了好价格卖给了老板。
算是一种留情?他不知道给钱的算不算真诚。但他觉得钱更重要。
“你会弹了吗?”陈树丞问。
苏匆吊儿郎当地说会了,又说要去抓住机会,没一会儿就等来一辆三轮车,一溜烟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