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恩戈第一次被陈树丞抱着睡去。
她还是有点紧张,在被环住的拥抱里拽着陈树丞的衣角,闻着沐浴露奶香的茉莉花。
六点的闹钟如约响起,陈树丞瞧着刘恩戈只动弹了一下,伸手赶紧关掉了闹钟。
刺眼的阳光早早透过帘子照进来,照到陈树丞满是破茧的手上,他的背脊露在外面,瘙痒的脖子堆满头发,被压住的手臂涌上阵阵麻意,可他仿佛都感受不到。
他看着窗外的太阳,像是被上帝赐予了太阳,终是见到了落满长纱的新娘。
闹钟再次响起的时候,刘恩戈才从怀里挣脱出来,伸伸懒腰抱怨这么好的天气却要出去上班。
陈树丞没回应,突然翻起身,撑在恩戈上面遮住了全部光亮。
帘子被风吹起,荡漾着仲夏的热烈。少年的脸被胀的彤红,急促的呼吸被戛然而止,他担心呼吸太过于急喘扰乱了对方的节奏,他尝试着靠近,再近一点。
可恩戈推开了,一只手挡在少年的胸前。
绯红爬上她的耳廓,不知所措的手僵持在半空,她盯着少年深邃的双眸,难以呼吸。
不知什么时候,楼下的猫开始大叫,惊扰了少年悸动的早晨。陈树丞从刘恩戈面前翻起来,说是小菊回来了。
他把楼道放伞的纸箱子挪到沙发旁,开着大门热起牛奶。
刘恩戈坐在床上,看他宽厚的背影发愣。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仿佛喝醉了酒倒在麦田里,被牧羊人救回了家里,从此便要以身相许。
其实也还不错,他像个人夫。刘恩戈想,想着想着又红了脸,偷着跑去厕所。
陈树丞没打算刷牙洗脸,也没打算整理一下翘起来的头发,靠在墙上一边把辣酱涂在馒头上,一边催促她。
刘恩戈把花衬衫半扎在喇叭裤里,披散着长发还挂上金色的大耳坠,专门搭配门口方头的小高跟。
“你回去睡好了,不用陪我吃早饭。”刘恩戈坐下来啃馒头。
“不,我在想...要不,不走了吧。”
少年还是心动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败在感性之下。
但他想把为数不多的幸运抓在手里。
刘恩戈抑制不住暗喜,兴奋地问:“那你送我去上班好了?”
葛叔许久未见树丞,呲着一口大黄牙跑去门口迎接,他恨不得现在跑去菜市场告诉所有人,明天陈树丞一定会和恩戈一起来买菜。
陈树丞调侃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发喜糖来了。”
“你是不知道,前两天王石头说你俩分了,要走,谁走?吓死我们勒。”葛叔扯着嗓门,毫无遮掩地说着。
陈树丞笑笑,把双手从兜儿里拿出来,抽出柜台上的一根棒棒糖,让算在恩戈头上,笑眯眯跟他说,少听村里的八卦。
他不罢休,拉着人到店门口聊天,半天才放他回去。
他俩和好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遍了小村子。过路的姨姨婶婶都往小卖部瞟,看着刘恩戈专门打扮一番,个个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