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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第十七章 大漠孤烟

少年歌行:回溯

没有丝毫犹豫,萧瑟当机立断:“立刻离开这里!”

众人皆知情况危急,迅速收拾行装。唐莲在检查鬼面杀手尸体时,从其中一人贴身衣物内层,摸出了一块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令牌上雕刻着一个扭曲的、仿佛在燃烧的鬼首图案,入手冰凉,带着一股阴邪之气。

“这是……”唐莲将令牌递给萧瑟。

萧瑟接过,入手便感到一丝精神层面的不适,他仔细端详,眉头紧锁:“从未见过的标识。并非北离官方,也非西域常见门派。看来,这些鬼面人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为神秘的组织。”

他将令牌收起:“此地不宜久留,路上再研究。”

一行人迅速结账,牵出骆驼,在金沙集各色人等或好奇、或警惕、或阴冷的目光注视下,快速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出了金沙集,便是真正意义上的茫茫戈壁。烈日灼烤着无垠的沙石,热浪扭曲视线,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单调的土黄与天空刺眼的蓝。风卷起沙砾,打在脸上隐隐作痛。

为了避开可能存在的追踪,萧瑟选择了一条更为偏僻、靠近北部山脉的路线。这条路更加难行,水源稀少,但相对隐蔽。

驼铃单调地响着,在空旷的戈壁上传出老远。每个人都沉默着,保存体力,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易文君似乎对这样的环境早已习惯,她熟练地用面纱遮挡风沙,目光不时扫过远方的地平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连续两日的跋涉,除了几只被惊起的沙狐和盘旋的秃鹫,并未遇到任何危险。但那种被无形眼睛盯着的压迫感,却始终萦绕在众人心头。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岩石群中扎营。雷无桀和唐莲负责警戒,司空千落协助萧瑟生火准备食物,无心则陪着易文君坐在稍远些的地方,低声诵念着佛经,平和的声音似乎能驱散一些大漠的荒寂与心中的不安。

夜色渐深,大漠的温度骤降,与白日的酷热形成鲜明对比。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疲惫而警惕的脸庞。

“萧瑟,你说那些鬼面人,还会追来吗?”雷无桀忍不住低声问道。

萧瑟添了根枯枝,火光在他深邃的眸中跳跃:“他们既然能精准地在金沙集找到我们,说明掌握着我们的行踪。这片戈壁看似无边无际,但对于熟悉此地的人和某些特殊手段来说,追踪并非难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拿出那块鬼首令牌,在火光下仔细摩挲:“这个组织,目的不明,手段狠辣,且似乎对天外天,尤其是易姑娘,抱有极大的敌意。我怀疑,他们与西域乃至北离内部的某些势力,都有牵连。”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打坐的无心忽然睁开双眼,望向漆黑的远方,轻声道:“有东西过来了。”

众人瞬间警醒,纷纷拿起兵刃。

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又密集的“沙沙”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脚爪在摩擦沙石。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是沙蝎群!”易文君脸色一变,惊呼道,“而且听这声音,数量极其庞大!”

话音未落,借着朦胧的月光和篝火的光芒,众人已能看到,如同潮水般的黑影正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一只只拳头大小、通体黝黑、尾部高高翘起的沙漠毒蝎!它们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汇聚在一起,令人头皮发麻!

“小心!这些沙蝎毒性猛烈,而且通常不会如此大规模主动袭击人类!”易文君急声道,“恐怕是被人驱赶或操控的!”

“结阵!”萧瑟冷喝一声。

众人立刻背靠背围成一个圆圈,将易文君护在中央。雷无桀心剑横扫,灼热的剑气在沙地上划出一道焦黑的痕迹,将最先涌上的十几只沙蝎烧成焦炭。司空千落长枪舞动,枪风凛冽,将靠近的沙蝎尽数挑飞震碎。唐莲双手连弹,淬毒的朱颜小箭如同流星般射入蝎群最密集之处,瞬间清空一小片。

无心和萧瑟则并未直接攻击蝎群。无心双手合十,口中梵音低唱,一股柔和的佛光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形成一个淡淡的光罩,那些冲入光罩范围的沙蝎,动作立刻变得迟缓、焦躁,仿佛受到了某种克制。萧瑟则目光如电,神识全力展开,搜寻着蝎群背后可能存在的操控者。

沙蝎仿佛无穷无尽,前赴后继地涌来,虽然个体脆弱,但庞大的数量足以耗光他们的内力。更麻烦的是,这些沙蝎似乎完全不畏死亡,攻击带着一种疯狂的意味。

“找到你了!”萧瑟眼中寒光一闪,并指如剑,一道凝练无比的指风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射向百丈外一块巨大的风化岩!

嗤!

指风没入岩石后方,只听一声闷哼,一道模糊的黑影自岩后踉跄闪出,迅速向远方遁去。与此同时,疯狂进攻的沙蝎群仿佛失去了指挥,攻势顿时一滞,变得混乱起来,不再有组织地冲击光罩,而是开始互相撕咬,或是茫然地四散爬开。

危机暂时解除。

众人松了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对方竟然能驱使如此庞大的沙蝎群,其手段之诡异,远超寻常武林高手。

“是巫蛊之术?还是御兽之法?”唐莲面色凝重。

“不像中原路数,也与西域常见的控兽术不同。”易文君惊魂未定地说道,“更像是……某种失传已久的邪术。”

萧瑟走到那块风化岩后,只在地上发现了一小滩暗红色的血迹,以及几缕被指风撕裂的黑色布条,与鬼面杀手的服饰相同。

“又是他们。”萧瑟语气冰冷,“阴魂不散,而且手段层出不穷。”

他回到营地,对众人道:“此地不能再待,连夜赶路!”

经历了沙蝎袭击,每个人都毫无睡意。收拾好行装,熄灭篝火,趁着月色,再次踏上行程。只是这一次,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这片大漠,不仅环境恶劣,更隐藏着未知而邪恶的敌人。

接下来的路程,他们更加小心,昼伏夜出,尽量避开开阔地带。又经过三日的艰苦跋涉,远处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片建立在赤红色山岩下的城镇轮廓。

赤石镇,到了。

然而,还未等他们靠近,便看到镇子方向升起数道浓烟,空气中隐隐传来兵刃交击与喊杀之声!

萧瑟勒住骆驼,目光锐利地望向那片混乱的镇子,缓缓道: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赤石镇,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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