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杉杉看着门外的大雪,这是沪市难得的大雪,院子里积起了厚厚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十分洁净。
她的两个孩子放学回来,来不及放下书包就嚷着要去玩雪。
哥哥跟在妹妹身后,拿着小铲子和小桶,妹妹在前面抬头挺胸,骄傲得像个小孔雀。
她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露出微笑,孩子欢快的笑声响彻云霄。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了随月,小时候她也是这样跟在她身后,一起走过下雨积满雨水的青石板路,青石板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稍不小心,年幼的她就会因为石板上的苔藓滑倒。
鼻子里就会有一股苔藓的味道,带着些阴雨的潮湿气息,没有青草的清新,夹杂着泥土厚重的土腥味。
小的时候她不怕摔倒,她还会偷偷摔倒,等待着她拉着的随月抱起她,她们在一把伞下。她撑着伞,微微抬头就是随月的脸,她呼吸的空气被她吸入肺腑,呼吸交融,她现在都还记得随月身上的温度。
随月抱着小小的她,慢慢地回家。
随月死讯传来的时候,她是不相信的,她不相信随月会英年早逝,她那么年轻,明明前一天还在跟她通电话,声音温柔有力还带着隐隐笑意的人,第二天天人永隔。
薛杉杉只觉得自己要疯了,她从来没有那么慌张过,歇斯底里的疯狂吓坏了所有人。
整个人天旋地转,世界在她眼里一下子颠倒方向,她失控了。
等到她意识清醒,已经是要火化随月,按照她的遗嘱,骨灰交给陆逢云处理。
陆逢云——曾经她以为最后会和随月在一起的人,最后娶了一个很平凡的女人,是他公司的员工,没有随月天才好看,却是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她看陆逢云的眼睛里流淌着快化为实体的爱意。
她参加陆逢云婚礼的时候,内心深处冒出一个想法: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他们不会在一起,她就······
最后她劝住了自己,不要去打扰她,就跟陆逢云一样,做她的朋友家人,她也有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现在的生活很好,她很满意,很知足。
不是吗?薛杉杉。
内心偶尔涌起的不甘和后悔只有在那些不为人知的深夜细细品味,封腾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不应该被辜负。
大伯母这些年运气也实在不好,总是在折腾,总是差一口气,她劝了几次,劝不住也就算了。
大伯母倒是越折腾越精神,大伯父和她离了婚,好好带孩子,家庭工作一起抓,忙得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大。
好在弟弟和她一样,老实安静本分,知道心疼大伯父,努力争气考了个好大学,最近大伯父也是熬出头了,大伯母好像也安分了。
就是在知道随月的骨灰交给陆逢云时,大伯母闹了一通,最后陆逢云拿出随月的遗嘱才作罢。
她记得那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天气不冷也不热,微微有风。
随月的骨灰一半洒进十万大山,和山水作伴,与风同舞,还有一半那晚放了最美的烟花。
这次是真的完结了。明天开始新故事,欧耶。